徐海波又苦笑了起來,同時還有些怨氣地道:“其實,我們在抵達小孟棒之前,修好了全軍唯一的一部電臺,呼叫了三天才跟臺灣方面取得了聯絡,可是國防部那幫畜生們的回電卻讓人心寒,他們讓我們自謀出路!這其實就是把我們丟棄不管了!”說到這里的時候,徐海波還不由恨得直咬牙。張賢也有些心酸,國軍敗退臺灣,本身就應了那一句古話:覆巢之下,安有完卵?國防部本身就有許多無法解決的事情焦頭爛額,又哪里騰得出功夫來管這群流落到緬甸的殘軍呢?徐海波又接著說道:“我也在想用什么樣的手段來為大家謀些活路,也就在這個時候,幾個鴉片販子找到了我,要我們替他們保鏢,押送他們的貨物去泰國和寮國邊境,而且出得價錢也不低。呵呵,阿賢,哦!不,我應該叫你慕白,你是知道的,我可是一個黃埔出來的正統軍人,對于替別人販毒自然嚴辭拒絕;于是,那幾個販子就去找高偉,那小子見錢眼開,竟然就答應了,而且他們的生意還火得不了,可謂說賺得盆滿缽滿,讓人眼紅!”
張賢也不由得發出一聲嘆息,卻又對高偉有些理解,他經不住地道:“老徐呀,你也不能責怪高偉,實事上,在這個時候,人的生存本能可以壓倒一切!高偉只不過是比較現實而已,他從來就不是一個高尚的人!”
“是呀!為一切都是為了生存!”徐海波也不由得一聲悲嘆,卻又有些無可奈何,接著又道:“其實在一開始的時候,我就十分明白,我們處在這么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沒有后方的援助,沒有老百姓的支持,沒有糧食和武器彈藥的補充,如果一旦遇到了戰事,那么大家都將死無葬身之地!那些緬甸人自然不會讓我們平安地呆在他們的地盤上,肯定會對我們進行動作的,留給我們的時間并不多,必須在他們清剿我們之前發展壯大自己,不然就活不下來!呵呵,所以,最終我也被現實逼得體無完膚,最后也不得不向高偉學習,也派部隊加入到當保鏢護毒的行當里!”
“呵呵,這世上向來是造物弄人,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!”張賢十分理解地道。
“是呀!”徐海波點了點頭,又接著道:“解決了軍費問題,我就開始著手招兵訓練,擴兵備戰,打出中華民國**復國軍的旗號來,收容游兵散勇;高偉看到我這么搞,他也跟著這么搞了起來,只不過他的第八軍雖然是國軍中響當當的部隊,但是我們二十六軍卻在這邊更深入人心,所以他招到的人還是沒有我招到的人多,我的部隊最多時達到了兩千人,他只達到了一千五百人!呵呵,你那個同學齊飛,就是在這個時候從云南逃出來投奔我的一個,我讓他當了我的參謀長!”徐海波說著,頗為得意。
“本來人數就不多,還要分為兩支部隊,這就有些力量分散了!”張賢卻是擔心地道。
“是呀!”徐海波也點著頭,笑了一下,道:“其實我和高偉兩個人都明白,這個時候如果各走各的路,可能誰也活不下來。他這個人很好面子,雖然回拒了我跟他合兵的請求,但還是十分知趣地與我們二十六軍互作依靠,也就在這個時候,緬甸人打來了!”
“呵呵,我明白了!”張賢笑了一下,道:“看來,是緬甸人打來了,這個外部的壓力,才使得你們兩個人不得不合兵起來,對吧?”
徐海波再一次發出了苦笑來,點了點頭。
張賢卻覺得有些悲哀,他是作為一個中國人而感到悲哀。想一想這近代的歷史,在沒有外部壓力的時候,中國人總是喜歡內斗,各自為了各自的私心利益,而置老百姓的利益而不顧,打得不可開交,打得頭痛血流;也只有當巨大的外部壓力到來的時候,才會讓人有一絲些許的停歇,為了民族的生存會有暫時的合作,便是這樣的合作,也是基于那種外部的壓力害怕對自身的威脅!
“緬甸軍隊在景棟集合了一萬五千人,對我們發動了進攻,他們想要把我們一舉掃凈,所以還專門在事先往大其力派駐了一個團,這等于是把我們退往泰國的路都堵死了起來!”徐海波十分無奈地說著。
“這些緬甸政府軍也太狠了些,他們是想要把你們全部消滅,連一點活路都不給留!”張賢也有些憤怒地道。
“是呀!”徐海波道:“我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后,也認為事態十分嚴重,于是專門寫了一封信,派人送往緬軍的指揮部跟他們談判,希望他們能夠對我們網開一面,我們只是借道,用不了多久就會反攻云南去!但是那個緬軍的司令官蠻橫異常,不僅撕掉了我的信,還把我派去談判的人關押了起來,并且限令我們十日內繳械投降,否則只有死路一條!”
“這些緬軍也太狂妄了些!”張賢隨口罵著,其實仔細想一想,這也是人之常情,這些緬甸政府軍在沒有碰壁之前,自然會仗著人多勢眾,自以為是。但是,自以為是的結果往往就是慘淡的失敗,這幾乎是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