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這才再一次喧鬧了起來。
張賢又到每桌前寒暄了幾句,這才轉身向后面走去。
來到了后門口,便聽到了田秀秀的哭泣,這后面是一條長長的小巷,巷口處只見殷天壽雙手捆綁著,倒在血泊中,而蘇正濤帶著幾個人在旁邊,正押著已經顫抖不已的趙振江等著他的到來。
“這是怎么回事?”他問著蘇正濤。
蘇正濤看了田秀秀一眼,道:“剛才殷天壽跳車逃跑,我正要去追,卻被弟妹搶先一步,一槍打死了,呵呵,弟妹的槍法真是準呀!”
張賢一臉地鐵青,這件事已經出乎了他的預料,計劃里根本沒有要槍殺這兩個團長,便是這兩個團長再有過錯,自然會有軍法處來判斷,這又不是在戰場,他又不是人家的長官,若是追究起來,他這便犯了妄殺之罪。
“下面我們怎么辦?”蘇正濤問著張賢。
“照計劃進行!”張賢道:“死一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,下面該怎么做還怎么做就是了。”
“明白!”蘇正濤答應著,押著已經汗流浹背的趙振江走了。
張賢命令熊三娃將殷天壽的尸體收攏,派人送到師部去,同時把小巷中的血跡打掃干凈,這才面對還在抽泣的田秀秀。
“你今天是怎么回事?”他有些惱怒。
田秀秀反而平靜了下來,看著張賢,她還從未見過自己的丈夫發這么大的火,也知道自己肯定是為他闖了禍。半天,才道:“對不起,我剛才太沖動了!”
“這是為什么?”張賢追問著她。
“好吧,我告訴你。”田秀秀長出了一口氣,道:“他是我的殺父仇人!”
張賢怔了一下,火氣在漸漸地消去。
田秀秀接著道:“他也是土匪出身,我爹與他打了半輩子的交道,他們曾是死對頭,只是他從來也沒有占過半點便宜。后來他們彼此默認停戰,井水不犯河水,反倒成了朋友。可是再后來,他被收編了,成了保安團的團長。當時十區專員派人來勸降,我爹也想被收編,便向他請教,但是卻中了他的詭計。他向我爹建議要想讓政府刮目相看,就要干幾個大案子,然后就可以在談判的時候多要條件。所以我爹去劫了軍火。哎,他哪知道那其實是捅了大禍。殷天壽請我爹過去談投誠的事宜,我爹哪知是計,就這樣被他抓住了,審都未審,直接砍了頭。”
“他沒有認出你來呀?”張賢有些奇怪。
“我很小的時候就去長沙讀書了,只見過他幾面,他當然不會認得我。”秀秀告訴他。
張賢沉默了,沒想到,不經意間,卻讓秀秀報了仇,可是自己應該怎么交待呢?
“我是不是做錯了?”見張賢不說話,田秀秀不安地問著他:“是不是讓你很難辦?”
張賢看了她一眼,卻笑了一下,道:“算了,事以至此,沒什么難不難辦的,好在你已經報了仇,也算是對得起你爹了。”
田秀秀忽然感到說不出來的一種溫暖,看來自己沒有找錯對象,便是有天大的事發生,這個男人也可以用雙肩替她扛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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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殷天壽被打死是個意外,但是計劃還是出奇的順利,第二團與第三團的兵權被羅達和張賢平穩的奪了過來,沒有嘩變,也沒有再流血。
張賢并沒有受到處罰,雖說打死的是一個團長,但是羅達以師長的名義下達了處決令,以不服從上令為由,列舉了殷天壽的許多過失,條條都夠得上槍斃了。也許正是由于殺了這個團長,這兩個團的人都老實了許多,不敢再有非份之想,任由羅達調配。而那個被軟禁的趙振江團長,生怕自己會成為第二個殷天壽,自愿復員回家。羅達也假裝挽留了一番,客氣客氣,然后大筆一揮,削了他的軍籍,將之打發回了洪江。
蘇正濤在張賢的極力推薦之下,擔任了第二團的團長,王軍長又從張林福的五十八師里抽出了個叫秦其山的副團長過來,擔任第三團的團長。就這樣,暫編五十七師被羅達完完整整地收編了過來,從地方雜牌軍搖身一變,成了堂而皇之的**軍。而王軍長又嫌掛個暫編不好聽,硬是從軍委會那里要來了一個番號,把暫編兩個字去掉,變成了國軍第五十七師,而同樣的,張賢的第一團成了國軍第一六九團,蘇正濤的第二團成了國軍的一七零團,秦其山的第三團成了國軍第一七一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