軍營本就在城外,再開上十幾分鐘車,就是一片沙地,在遠處,還有隱隱的綠色,那是一片不小的綠洲,除了巴而圖城還有油田區之外,那片綠洲就是巴而圖最繁華的地帶,這繁華指的是牛羊。
騾子和阿滿沖著綠洲的方向被踢跪了下去,孫易拔出了手槍,陰沉地道:“你們兩個誰先上路?”
騾子和阿滿彼此對視著,眼中盡是濃情蜜意,誰都沒有回頭,似乎整個世界只剩下了對方。
“你們還有一次反悔的機會!”孫易沉聲道。
兩個人像是沒有聽到一樣,仍然在對視著,眼只有情,有愛,更多的還是悲傷。
“那就從你開始吧!”孫易看著騾子道,然后退了兩步,手上沉重的手槍也舉了起來,砰……
一聲槍響遠遠地傳了出去,槍口噴吐著火光。
騾子的身體一僵,撲通一聲摔倒了下去,孫易一愣,低頭看看手上的槍,裝的空包彈啊,怎么還能打死人?
阿滿已經是淚流滿面,仍然緊緊地拉著騾子的手,扭頭看了孫易一眼,他的眼中已經沒有恐懼,只有悲哀,甚至還有一種期待。
孫易嘆了口氣,這兩個男人忠貞的愛情讓孫易全身上下都不舒服,甚至還有一種罪惡感,自己似乎是利用了最純潔的東西去侮辱了別人。
如果放在電影或是小說里頭,自己絕對是一個最大的大反派。
孫易把槍向槍套里一收走了過去,伸手就要拉騾子,這時,阿滿像是瘋了一樣撲到了騾子的身上,拳腳也胡亂地向孫易的身上打來。
“走開,走開,你騙我,你騙了我們,你答應讓我們一起死的,你現在要干什么,難道連讓我們死在一起都不行嗎!”
瘋子一樣的阿滿很難纏,孫易不得不動用了一些比較激烈的手段,一巴掌扇了過去把他打了個跟頭。
“你閉嘴,人還沒死呢,我還以為有多大的膽子呢,槍一響還不是嚇昏了!”
孫易說著,連人中穴都懶得按,直接就是大耳光扇下去,三叉神經的劇痛據說是女人生孩子的三倍以上,昏死的人扇幾個大耳光也能打醒了。
騾子頂著豬頭似的腦袋哼嘰著醒了過來,孫易的手勁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。
“醒了?不裝死了?”孫易淡淡地道,然后點了一支煙,把煙又扔給騾子。
騾子瞇著已經腫起的眼睛看著孫易,然后眼睛越睜越大,閃動著驚駭的目光。
此前他嚇得一直沒敢抬頭,孫易又穿著一身沙漠迷彩服,戴著貝蕾帽,軍人氣息十足,與村中那個總是樂呵呵,對誰都和善的孫易有著極大的區別,大到讓他都不敢認了。
“沒錯,你沒認錯了,否則的話,你早就不知死過多少遍了,就算是不看在羅丹的面子上,也要看在同村的份上!你老娘還請我吃過兩次殺豬菜!她是一個善良的老人,沒怪我搶了你的老婆!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也沒怪!”
孫易譏笑了一聲,“你敢怪我嗎!”
騾子頓時就滯住了,他是什么情況,當初他們是怎么對待羅丹的,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,這兵荒馬亂的地方,就算是孫易真的一刀把他們抹了扔到沙漠里頭,天不到黑就會被鷲鳥和野獸吃得干干凈凈。
說著,孫易又嘆了一口氣,“當然,也看在你們堅貞的愛情的份上,雖然我不怎么贊同你們的愛情,這個年頭,這么忠貞的愛情越來越少了,我沒法做這個惡人!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騾子抖著嘴唇囁嚅地不知該說什么才好了。
孫易在身上翻了翻,翻出一疊美刀來,只有幾千塊的樣子,覺得不太夠,又從兩名憲兵的身上劃拉出千多塊,然后遞給了騾子。
“回去吧,這地方不是你們該來的,從這往南走,在沙特有大使館,到了那里找大使館,他們應該會送你們回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