皎皎伸手要去挽他的胳膊,顧忱曄避開了,一邊走一邊問:“伯父現在怎么樣了?”
“還在搶救,但爸爸高血壓,之前醫生就千叮萬囑說不能受刺激……”
顧忱曄先是走到周舒月面前,安撫了一下她的情緒,然后又詢問了醫生衛幀的情況,他身上有著能安定人心的氣場,六神無主的兩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,不再像之前那么慌亂了。
緩過來的周舒月這才有心思去看棘,從來醫院后,她就一不發遠遠站著,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,被她的冷漠傷了心,連最后那點虧欠也沒了,她冷淡的開口:“你先走吧
她沒指名道姓,棘又有些走神,一時沒反應過來這話是對自己說的。
見她沒反應,周舒月的聲音忍不住拔高了,語氣里全是責備和怪罪:“你守在這里,是不是還想把你爸再氣暈一次?我們家哪里對不起你,讓你這么怨恨我們?從鄉下把你帶來京都,給你吃給你穿,給你最好的教育資源,你就是這么回報我們的?你爸要是……”
她說不下去了,抖著身體嘩嘩的流眼淚,皎皎抱著她,也跟著哭。
周圍人瞄著棘竊竊私語,一時間,她身處漩渦,被千夫所指。
明明走廊上都是人,但棘和所有人之間就好像隔了一條楚河漢界,別人走不進她的世界,她也被排斥不讓進入別人的世界。
像只……流浪狗。
顧忱曄的臉色很沉,眉頭緊蹙,一看就是心情不好,他沉著嗓子喊了一聲:“伯母,你現在傷心過度,情緒不穩,讓皎皎先扶你去那邊休息一下吧
人在極端憤怒的情況下都會口不擇,什么話扎心說什么,周舒月沒有順著顧忱曄搭的臺階往下,她看著棘,一字一句的道:“我真后悔當初將你……帶回來
棘沒再說話,直接一不發的轉身走了。
發泄完情緒的周舒月幾乎是話音一落就后悔了,她原本以為棘會說點什么,道個歉、請他們原諒、或者像平時那樣對嗆,但她什么都沒說,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變一下,更別說被她的話刺傷了,見她這么冷漠,那些道歉的話就卡在了喉嚨口,怎么也說不出來。
顧忱曄的腳步動了一下,身后,皎皎提高聲音喊道:“忱曄哥哥,醫生出來了
……
棘驅車出了醫院,看著兩旁小區亮起的燈光,一時不知道要去哪,華燈初上、萬家燈火,可從來沒有一盞是為她留的,后面的司機不滿她的龜速,不停摁喇叭催促,她只好收斂心思加快了車速。
漫無目的的開了許久,最后停在了一家常去的酒吧門口。
這是一家清吧,布置得很有格調,平時人不多,今天不巧碰上有人在這里慶生,店里幾乎坐滿了。
棘尋了個吧臺前的空位,要了杯酒,剛打算要喝,身旁就傳來一道不確定的聲音:“姐?”
她側頭,大廳里燈光很暗,要瞇起眼睛才能瞧仔細對方的面容:“是你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