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刻的恐懼宛若洪水般肆虐、以銳不可擋之勢席卷全身,讓他通體發寒。
裴時瑾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種感覺,只覺得從未那么怕過。
沈嘉檸鼻子有些發酸,不知道該說什么,只是安靜的聽著。
“像一場夢,這些日子于我而,像一場不敢奢望的美夢。”裴時瑾喉結微動,垂下眸子,緩緩開口。
大抵是因為從未得到過,這些日子讓他覺得美好的并不真實。
午夜夢回,總會一身冷汗,怕夢醒來,怕她不在。
沈嘉檸眼角濕潤,緊咬著牙關,擱置在臉旁的手也不由得蜷起。
于他而是一場驚夢,于她又何嘗不是。
縱有貪戀,可沈嘉檸覺得,已經夠了,足夠了。
至少這些日子的幸福是真的,他們都曾真切的幸福過,便夠了。
不會再向前世,到底都留有遺憾,只剩滿腔不甘和悔恨。
她輕輕放下手,覆上他的手:“你值得世間所有的美好。”
裴時瑾瞳孔幽深,鴉黑的睫毛宛若蟬翼:“可我不要世間的美好,我只要你。”
一滴眼淚,順著沈嘉檸的眼角緩緩滾落,落在醫院的枕頭上,化作一小片濕潤的瑩花。
“苒苒,我們結婚吧。”裴時瑾低聲開口。
沈嘉檸愣了幾秒,似乎沒想到…他竟然會提結婚。
沈嘉檸張了張嘴,卻發現說不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