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覺得高興,他死了。”
說完這話,他緊閉雙眼,臉上的肌肉卻在隱約地顫抖。
時斐覺得他不對勁,走到他面前,正要開口時,他又忽然睜開眼睛。
對上眼神的那一剎那,他的臉色忽然變得極為冷漠。
是時斐從未見過的那種漠然,連帶著眼里的光也消失不見了,剩下的只有無盡的陰寒幽深。
時斐的心狠狠地咯噔了一下,她張了張口,卻又聽到他說。
“是我摘了他的呼吸機,時斐,是我。”
他笑著說:“他本還有機會活著,但我過去后,親手摘了他的呼吸機,我就那樣看著他瞪著眼睛斷了呼吸。”
“你......不覺得我可怕嗎?這是不是也是一種殺人呢?”
時斐猛地揪緊手心,她下意識地想起自己拿著匕首,狠狠扎穿了靳池的掌心。
在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目光中,眼睜睜地看著他墜入湖底。
那種感覺,仿佛和此時盛淮景的情緒重疊在一起。
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盛淮景的心情,也能與之共情。
因為她也知道,盛淮景曾經在盛家經歷過什么。
她伸手,搭在盛淮景的肩膀上,輕聲說道。
“這算什么殺人呢?你不過是讓他少受一些痛苦罷了。更何況,這對你來說也是一種解脫,不是嗎?”
“淮景,以后整個盛家真正意義上就是你的了,你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臉色行事,也不用擔心自己做得不夠好會隨時被趕出去。你就是你,你想做任何事情都沒人攔著你了。”
她的話,讓盛淮景的眼睛重新起了亮光。
他忽然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。
“是啊,再也沒有任何人成為我的阻礙。小斐,我自由了。”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