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臨洲沉默目光觸及她傷口那刻,有一瞬間的凝滯。
春念人往后一倒,躺在床上,搖了搖腳:“請不動哥哥嗎,那讓蘇婉來好了。”
沈臨洲凝滯的目光一沉,在她含著笑意和威脅的眼神下,緩緩蹲在她腳邊,將地上東西一一撿起,給她上藥。
藥水微微浸著傷口,疼的她小腳微微抽動,春念人強忍著痛意,緩了好一會兒。
藥膏的清香在空氣里散開,絲絲縷縷沁人心脾。
沈臨洲處理完傷口,打好繃帶,察覺耳邊是一片安靜。
他轉頭看向春念人,她陷在柔軟的被面,熟睡的臉是殘忍的美麗。
這幅美麗面孔下,是惡毒無比的靈魂。
起身在床邊站立許久,他掀開另一邊的被子,抱起她將人移過去。
這不是因為心疼春念人,而是任由她腳搭在凳子上睡一夜,明天她醒來會發脾氣。
春念人感受到沈臨洲給自己蓋好被子,就在他抽手離開的時候,伸手抓住他的手。
沈臨洲驀然抬眼,發現春念人并沒有醒,而是陷在了夢里。
她緊閉著眼,白皙嬌嫩的眉心深深皺著,漂亮的臉上漸漸浮現痛苦。
“別……別離開我……媽媽……”
沈臨洲眼底一顫,黑暗褪去,進而想要抽離的動作頓住。
春念人心里一動,第一人格回來了?
原來,他會為之動容的,是她驕傲之下的脆弱。
她滿意地將他的手拉入被子里,抱著他的手臂。
沈臨洲被迫低身,只能坐在地板上。
看著春念人恢復平靜的純凈睡顏,他不自覺的松了口氣。
因為距離靠近,他聞到了她身上白玫瑰香水的清淡后調,似有若無。
春念人這招是跟沈霖舟學的,適當的示弱,可以勾起對方的憐惜。
第二天醒來,春念人睜開眼看見的是沈臨洲的頭頂。
她還抱著沈臨洲的手,而沈臨洲坐在地板上,靠著床邊,枕著手臂睡了一夜。
小心松開他的手,卻不想他還是醒了。
沈臨洲抬起頭,一側臉被壓得微紅,似醒非醒的眼神在看見春念人那刻有些恍惚。
春念人盯著他將手收了回去,臉上表情不溫不火,慢吞吞地開口:“我餓了。”
說完她坐起身掀開被子要下床,腳一動卻感受到了傷口裂痛的刺激。
沈臨洲看她臉色一白,知道肯定是扯到傷口,俯身將她公主抱起。
春念人看他識相,滿意地抬手圈著他的脖頸。
被沈臨洲放置在洗漱臺上,她懸著腳一晃一晃,悠然自得的等著沈臨洲給她擠牙膏。
從昨晚到現在,沈臨洲沒說過一句話,這就是兩人的相處模式。
春念人清楚,這是因為病態千金不讓他在自己面前說話。
“哥哥,不跟我說早安嗎?”
沈臨洲看著她,不明白她想做什么。
她低頭打開水,打濕自己粉色的洗臉巾,擰得半干不干伸到他面前。
“給哥哥洗臉,哥哥能跟我說一句早安嗎?”
她眼眸清澈,微笑純美無暇,語氣溫順的就像個乖巧的妹妹。
沈臨洲張了張唇,聲音低啞。
“早安。”
春念人滿意地拿過他手里的牙刷,把洗臉巾塞他手上。
“那哥哥我們一起洗漱吧。”
手里粉色毛巾透出溫水的濕熱,沈臨洲一時看不透春念人,她向來想一出是一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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