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僅存的那位夜魅，將最后一個夜魅的頭顱斬下來的時候，他雙目早已空洞無神。

雙腿一軟，直接癱倒在地上。

嘴里面念念有詞，可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說什么。

可有一點可以確定，此時這位夜魅，已經幾近瘋狂癡呆。

別說是他，就算是此時的甘墨，也忍不住吞咽著唾沫。

在戰場上，殺人不可怕，十人也好，百人也罷，甚至千人又如何？

因為，那些都是敵人，都是你死我生的對象！

然而，這一次的情況卻不同，完全不一樣。

夜魅斬下的，不是頭顱，不是敵寇，不是你死我生的對象，而是自己的同胞，是自己的戰友，是自己的族人！

他們已經戰死，他們已經沒有氣息，他們已經無法構成任何的傷害和威脅。

但就是這樣的一具具尸體，卻不能留著自己的頭顱。

任由鮮血瘋狂噴濺在自己的臉上，望著滿地散落的無頭軀體，感受到空氣中彌漫到極致的死亡氣息和鮮血的刺鼻，如此一幕，誰能受得了？！

這位夜魅，中途也不想要放棄，他不斷的干嘔，不斷的昏厥，甚至試圖自刎。

然而，這一切，都毫無用處。

因為，他骨子里面的貪生畏死，讓他無法停下自己手上的動作。

到后面，他已經變成了機器一般的抬動著自己的胳膊，拿起長刀，狠狠的剁下。

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斬了多少頭顱出來。

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斬頭的行動持續了多久，他唯一知道的，就是活下去。

望著散落在地上不斷滾動著的頭顱，這一刻周錚帶來的三千精銳也呆滯在原地。

他們靜靜地望著這一幕，他低頭不語，他們眼神復雜。

曾經，這些都是沐王訓練出來的精銳之師，號稱百戰之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