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絲拉得絲絲密密的,他聲音帶著暗啞,聽不出壓著什么:“她來的時候,也是一個人。”
這感覺,像是冬天的悶雷,正不急不緩的從極遠處的天邊滾過來。
屋里的氣氛壓沉了下來,陳兵覺得心里慌,他皺著眉,往門外看了眼,快八點了,外面的天色終于徹底大亮了起來。
他深吸口氣,覺得先生在江總面前是沒有危險的。
干脆便推門出去,拿了掃帚掃院子里的雪。
一夜落雪,厚度又增了不少,江初寒進院里,一腳一個踩出的雪窩,這會兒倒顯得像是在潔白如夢般的雪被上,撒下了一連串不安分的黑點,又像是戰鼓的腳步,在兇狠的寸寸逼近。
陳兵心里又慌了一下,干脆也不看了,低頭猛掃雪。
親兄弟呢,總不至于出人命。
“嗚。”
初一被揪著命運的后脖頸,從門里也給扔了出來,陳兵看了眼,終于放松了心情,彎下腰身,把初一哄過去,跟它說道:“看你這點出息,里面那倆人類的戰場,又不礙你的事,咋你也被扔出來?”
初一還小,它冷。
哆嗦著身子,四蹄抓地,往他懷里撲,陳兵心軟了,把羽絨服拉開,把初一放進了懷里。
一剎那間的微寒過后,初一暖暖的小身體很快被他捂熱。
院子里陳兵掃雪,屋里兩人不說話。
江凜冬倒了杯熱水給他:“我沒想你來得這么快。”
一時半會兒的,鞋子烤不干,江初寒索性也不烤了。
他踢著江凜冬穿過的鞋,拿過水杯捂著手。
精致的眼底拉著沉沉的冷色,淡漠,疏離,比剛剛大亮的清晨更冷。
“蘇零月辦假證,你知道。她如一只秋蟬,振了翅膀離開,來了個金蟬脫殼,你也知道。她入黑山關鎮,一路步行來紅石村,你更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