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頓幾秒后,李慕華繼續講,聲音壓得更低,帶著一絲冷酷。
“最重要是本能,面對突如其來的、指向性明確的危險時,他的第一反應是什么?是規避?是反擊?還是......尋求配合?”
“咱們六個人的戰斗風格和危機處理本能,是幾十年磨合出來的,刻在骨子里。”
“顧靖澤的人再厲害,能模仿外形,模仿技能,甚至模仿記憶,但絕對模仿不了在千鈞一發之際,那種不經思考、源于無數次生死與共形成的戰斗默契和本能選擇!”
吞噬者終于睜開了眼睛,那雙赤紅的眸子里沒有任何感情,只有純粹的毀滅欲望,他嘶啞地開口:“需要......情境。”
李慕華看向吞噬者,重重地點了點頭,“對!需要一個足夠逼真、足夠危險的情境!不是簡單的問答,不是溫和的測試。”
“我們要制造一個局,一個看似是顧靖澤針對我們所有人的殺局,但在局中,我們會給潛行者留下一個只有他才能看懂,并且會依循我們之間默契去利用的生門。”
李慕華說完直起身,環顧這個陰暗的地下室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“這個地方就不錯。”
“我們可以放出風聲,這里是神諭在燕城的一個緊急備用聯絡點,近期有重要情報傳遞,以顧靖澤的手段,他一定會來圍剿。”
制造者立刻理解了計劃的精髓,“然后,我們提前布控。我會設置好陷阱和監控。在混亂中,我們會意外被分割,而留給潛行者的那條生門,必須涉及到只有我們才知道的、關于彼此戰斗習慣的信任。”
“比如,在某個特定火力死角,相信背后一定有兄弟掩護。”
“如果他選了生門,并且做出了符合我們默契的戰術動作,”李慕華眼神銳利,“那他大概率是真的,如果他有絲毫猶豫,或者選擇了完全外行的方式,甚至......試圖向顧靖澤的人發出某種信號......”
他沒有說下去,但目光轉向了吞噬者。
吞噬者喉嚨里發出一聲低沉的、如同巖石摩擦般的哼聲,代表著應允。
他的任務很簡單:如果測試失敗,那么眼前這個潛行者,就沒有必要再走出這個地下室了。
“計劃大致如此。”李慕華總結道,“具體細節,我們需要反復推演。尤其是如何讓這個殺局看起來天衣無縫,如何讓顧靖澤相信這是一個值得他出手的目標,又如何確保我們自身的安全撤離。”
制造者已經開始在平板上瘋狂建模和計算。
“我需要這個據點的詳細結構圖,周邊地形數據,以及顧靖澤可能動用的武器和人員配置預估。陷阱布置、監控點位、撤退路線,都需要最優解。”
“對了,咱們何不如來一場鴻門宴呢?”制造者沒有停下手中的活,下意識的說。
“一旦他露出破綻,直接將其原地處決。”吞噬者開口附和。
“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