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有審問過,背后是何人?”
陸修齊回道:“這些人是流竄入京的一些流民,封城之后,百姓足不出戶,他們便沒了去處。前幾日有人使了銀錢,讓他們四處散布謠,說王爺您橫征暴斂,獨斷專行,朝臣不敢,天子亦畏懼,這才惹得天怒,降瘟疫于百姓。至于是誰指使的,他們也不知曉。”
周戈淵聽聞之后,心中隱隱有些明白了。
而此時豫王說道:“前幾日,鄭大人差人提醒侄兒當心有人趁亂散布謠,除了百姓外,還有官兵,這幾日侄兒在巡防營中,陸陸續續的懲治了幾個說消極論的......”
豫王猶豫了一下,最終道:“多是那幾個士族的一些姻親故舊。”
周戈淵眸光掠過一抹暗色,下頜微微收緊。
“抓到了幾個?”
陸修齊道:“目前抓到六人。”
“去,以崔家為首的幾個士族,一家大門上掛一個,便說是本王的命令,倒掛著,直到血放盡,本王沒有命令之前,便一直掛著。”
陸修齊和豫王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周戈淵。
陸修齊心中對他更是嘆服一份,這些士族滑不留手,明明知道是他們做的,但是完全抓不到把柄。
周戈淵這樣直接了當且又血腥的手段告訴他們:你們的手段老子都知道,再不老實,就慢慢的放血收拾你們。
“是。”.
陸修齊起身時,周戈淵看著豫王欲又止,猜到他要說什么。
無非就是為自己側妃的娘家求個情。
礙于鄭文宣那老東西雖然是墻頭草,但是從來不參合那些使絆子的事情,辦事還算給力,周戈淵說道:“鄭家的那個,送崔家去,一左一右掛上。”
“......是。”
陸修齊交代手下去做了,待處理好了這一切,陸修齊回了勤政殿,說起了渭城興平藥材商的事情。
“王爺,末將聽聞長安城周圍有許多藥材商坐地起價?治瘟疫的藥材漲至天價?”
周戈淵揉了揉眉心,他這幾日睡的時間有限,因為藥材的事情,長安周邊所有能購買到藥材的店鋪,全部都沒有,連洛陽周邊都問過了。
“沒錯,渭城守備殺了幾個以儆效尤,無濟于事。”
周戈淵之前收江淮的時候,因為戰線拉的長,軍糧補給不及時,當地收購糧食時,便有糧商坐地起價。
這些奸商本就是富貴險中求,殺了一批也無濟于事,所以他才許諾了用鹽引交換糧食,才算解決了燃眉之急。
陸修齊思慮片刻,道:“臣有個法子,或可解困。”
“哦?”周戈淵眉峰微挑,看了陸修齊一眼,“陸卿有何高見?”
“臣早年落魄江湖時,認識許多三教九流的朋友,北邊沒有藥,南邊有,臣在瘟疫爆發的前兩日便托人去問了南邊賣藥的朋友,讓他聯絡了許多的藥農,想來可以解困。”
周戈淵聞,并未語,眸光沉邃的看了一眼陸修齊。
他本就有上位者那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疏離感,此時他湛黑的眸子更有一種云封霧繞的高深某測。
隨后,周戈淵唇角微勾,從王座上站起走近陸修齊,將他扶起,欣慰道:“陸卿乃朝中不可多得之人才!有陸卿,是朝廷之幸,更是本王之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