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來,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時候,三皇子對您這個哥哥,卻未必能手下留情啊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
君弋桓立刻便要張口反駁。
但忽然間想起自己的那個平白夭折的哥哥,他卻又感到無以對。
他當然希望那個孩子的死亡跟君邑光沒有關系,但可悲的是,他不敢那么相信。
這天家,父子尚且相疑相殺,更何況兄弟呢?
“呵。”
無奈地嗤笑一聲,君弋桓想了想看向蕭文淵,“可是那黃沙堤兩旁良田千頃,生民上萬。若是猛然潰堤的話,那些百姓們怎么辦?”
“這……”
蕭文淵猶豫片刻。
咬了咬牙,他壓低聲音勸道:“二皇子,凡事有舍才有得啊。”
“您看……”
蕭文淵手指指向花園里已經隱隱抽芽的春草,壓低聲音語重心長地安慰君弋桓道:“二皇子您放心,這天下百姓就如同那園中的野草,火燒不盡,水淹不絕,只要春風一吹,很快,就又是一茬新的……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二皇子!”
打斷君弋桓的猶豫,蕭文淵有些著急地拱了拱手,又進一步地勸道:“二皇子,屬下知道您宅心仁厚,不忍心百姓吃苦。
但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,凡是想成就大事的,誰腳下沒有犧牲?
您不能只著眼于黃沙堤那片方寸之地,您得抬起頭來,為整個天中王朝的九州萬方考慮考慮啊。”
“為了天中王朝能得遇明主……”
蕭文淵說著,慷慨地跪在君弋桓的腳下祈求,“二皇子,這種關鍵時候,您可千萬不能婦人之仁……”
“唉。”
君弋桓捏了捏眉心嘆氣,“文淵,你說的話,我明白。我也并非不知道這件事孰重孰輕,只是,工部畢竟歸我執掌。我前幾天信誓旦旦,剛在朝堂上跟父皇說過去年河堤加固的事情,這要是河堤忽然間垮了,你讓我怎么跟父皇交代?”
“二皇子您坐鎮京城,京城外面的事情,您又不可能事無巨細,一個個地去檢查。”
見君弋桓有所動搖,蕭文淵心中一喜,連忙替他出主意道:“二皇子,這黃沙堤出現問題之后,您痛心疾首之下,應該立刻去向阮守愚問責才對啊。
到時候,有阮守愚捏在您手里,您還怕阮清鴻不誠心向服?
此之后,沒了三皇子那個勁敵,又有阮清鴻全力輔佐……二皇子,這天下,還不遲早都是您的?”
“嗯……”
沉思著點了點頭,君弋桓像是剛發現蕭文淵還跪著似的,忙伸手扶蕭文淵起身坐下。
又親手給蕭文淵倒了杯酒,他端起酒杯敬道:“文淵,你放心,若是真有那一天,我絕不會虧待你的。”
“哪里,微臣也是為了天下百姓得遇明主而已……”
笑了一下,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,蕭文淵想了想壓低聲音,“二皇子,您放心,屬下知道您心系災民,已經買好糧鋪開始收糧……等之后災民一旦涌入京城,屬下立刻拿出糧食,交由您來賑濟災民。
到時候,天下萬民會感念二皇子您的大恩大德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