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水清突然生出一絲期待!
哭聲戛然而止,但淚還掛在臉上,她看著邵譽風,等著他繼續說下去!
但邵譽風卻覺得喉中橫梗了一根刺,竟是怎么都說不出口了。
他偏過頭去不敢看沈水清,滿腦子都是成親那夜沈水清對他身份的懷疑。若沒有表小姐從中障眼,憑沈水清那玲瓏心,定很快就能明白他也同樣擁有關于前世的記憶!
而那時,小叔與長嫂之間的尷尬、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兄長、永安侯府曾滅她沈府滿門的事實,都將明明白白擺在兩人面前,那時他又該如何自處?
邵譽風沉下心來,只問:“漾漾,我的真心在何處,你當真感受不到嗎?”
沈水清云里霧里,聽不明白。
她以為邵譽風在忽悠她,可此刻正看著她的那雙眼睛,卻真摯得毫不作假。
至于真心,第二日沈水清倒是先感受到了晉禮安的那一份。
一大早,一箱子一箱子的東西被送進了秋澗泉,沈水清站在院中看傻了眼。
“二少夫人,這些都是徒水居士讓老奴送來的禮物,一共八箱,徒水居士說了,這些玩意您玩個樂子便是,若是有喜歡的其中沒有,他再替您去尋。”
老嬤嬤說完,又朝沈水清行了一禮。
云歌好奇地打開其中一個箱子,眼睛瞬間瞪得老大!
“小姐,這這這……”云歌拿出來一個手掌大的透明球,“這是夜明珠?竟有這么大的夜明珠?!”
“看這色澤,怕是比夜明珠還難得的琉璃珠吧。”說著話,邵譽風也從屋里走了出來,他皺著眉,臉色并不好看,只問,“徒水居士現在何處?”
老嬤嬤沖著邵譽風又鞠了一躬,恭敬回道:“回二爺的話,徒水居士在會客廳等二少夫人前去說話。”說著,老嬤嬤突然想起什么,又補充了一句,“正院那邊也送了很多東西,大夫人已經同意二少夫人出去與徒水居士敘舊了。”
“當年在沈府我與徒水居士也有交情,還幫他找過玉佩呢!”邵譽風看著眼前的東西,說得咬牙切齒,“他怎么就不找我敘舊!”
說完,邵譽風大跨步走出了秋澗泉。
“周嬤嬤,你找倆機靈的丫鬟幫手,把這些東西都登記好收起來,云歌,你跟我走!”以為邵譽風要去找晉禮安的麻煩,沈水清吩咐了一句,也隨即跟了上去。
沈水清個子小,以前追不上邵譽風步子的時候,在身后委屈地喚兩聲,邵譽風再大的氣性也會停下來等她。
可今日,邵譽風分明鐵了心要一個人呆著,任沈水清在身后如何“二爺、二爺等等我”地求,竟也絲毫沒有要慢下步子的打算。
直到沈水清發覺邵譽風去的方向是正院,才安下心來,終于不追了。
到正院的時候,沈水清沒有見到邵譽風的身影,倒是院中擺著的十來個箱子吸引了注意。大夫人也難得沒有在屋里坐著,而是與請安的眾人一起,在院中看著晉禮安送來的東西,嘖嘖稱贊。
“請母親安。”沈水清屈膝恭敬道,見大夫人擺了擺手沒空搭理,才又繼續在熱鬧之中尋找邵譽風的身影。
終于,在廊下的轉角,沈水清看見了!她正想過去向邵譽風解釋兩句,卻覺得身后有人拉住了她。
“哎喲,二少夫人不是病了免了請安嗎?怎么還是來了?果然是個孝順媳婦!”林姨娘撥開人群迎了上來,“徒水居士的這份面子,怕整個京城任再大的皇親國戚便也沒這般威風的了!還得是要南州沈家出馬才行!”
“唉,林姨娘可莫要說錯,徒水居士這份情可不是沈家姑娘人人都有,聽聞世子夫人可就沒收到這些好東西!”說話的是近期侯爺身邊正受寵的吳姨娘,恃寵而驕也比一般人說話也大膽一些。
這是她這個頭一開,四周的奉承話便越發的夸張。
平日里說過幾句話的、完全沒印象的姨娘與庶弟庶妹們都圍了上來,一頓恭維,而沈水清被圍在其中只覺得恍然,仿似前幾日站規矩時在背后的竊笑的,也是她們這群人。
她想逃離,沈水清不斷在院中張望尋找邵譽風求助,沒想到游廊已經沒了熟悉的身影,卻正好與世子對上了目光!
世子笑著走到了沈水清身邊,圍著的姨娘與庶弟庶妹們都怕他,紛紛遠離開了。
沈水清也想走!
不過剛轉身,卻聽見世子開口道:“忙得幾日沒回府,正愁沒有兌現替二弟照顧沈三的承諾,生怕二弟怪罪,一來便看見徒水居士的大手筆,倒也輪不到我來庇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