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著雨,顧遠山仰天大笑。
笑聲傳遍整座皇宮,回蕩在城外黑壓壓鐵甲大軍頭頂,飄向更遠地方。
明明是笑,可聽在人耳中,卻倍感凄涼。
“是啊,真太子假太子重要嗎?不重要,一點也不重要。可憐我還一直束手束腳,原來一直是我自己拋不開皇族這個身份罷了。”
說著,他扭頭看向皇宮深處。
屋頂上的姜早皺眉,總覺得顧遠山在看這邊。
蘿卜娘似笑非笑看她,“深情的男人啊,總是這么可愛。”
呵。
姜早扯了扯嘴角。
在她看來,顧遠山有病,有大病那種。
你死我活的時候,做事還黏黏糊糊,瞻前顧后。
論陰謀陽謀心機手段他樣樣不缺,唯獨不夠狠。
何竹很有耐心地等顧遠山心情平復下來,才淡淡道:“得道者多助,大勢已去,皇族該夢醒了。八皇子,如今整個皇室里,只有你不清醒。大人說了,他不怪你,也可以給你時間接受。我今日來,是想見見姜姑娘,國師大人有請。”
姜姑娘三個字一出,萬眾矚目下,絕大多數人都很迷茫。
唯獨四大家族和姜早的一些仇人們,他們知道這三個字的意思。
蘿卜娘徹底傻眼,呆呆看姜早,“真想不到,你這么厲害?”
姜早嘴角抽搐,她是真想不到,那位時空管理局的同事竟然這么虎。
弄這么大陣仗,就只為了請她去見面?
呵,可真給面子。
不過也側面印證出一件事,那位國師大人啊,可真沒將這片大陸上的人和詭物放在眼里。
或許在他看來,只有姜早配跟他平起平坐,跟他見面,跟他說話。
他拿出了誠意,讓整片大陸所有頂尖勢力來請她。
所以呢,姜早必須給這個面子。
乖乖走出皇宮,去見他。
顧遠山憤怒,憋屈,恨到想殺光所有人。
國師大人,好個國師大人。
京城、皇室,統統不在他眼中,這么大陣仗只為了一個從小山村里逃荒出來的姜早?!
這是把整個皇室的臉踩在腳下,狠狠摩擦。
他知道不應該怪姜早,可依舊壓不住心底那股不舒服。
實際上,別說他,連何竹和京城里所有大小世家都震驚。
何竹也說不清心里的感覺,繼續提高嗓音,恭恭敬敬道:“姜早姑娘,在下知道你在。國師大人說了,他沒有惡意,只是許久沒見過家鄉的親人了,想請您過去聊聊天。”
“狗屁!”姜早惡狠狠咒罵,罵完就發現自己沒人家那種能將聲音傳老遠的本事,只能瞪蘿卜娘,“你幫我傳話。”
嚇!
蘿卜娘搖頭,開玩笑,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,姜早接下來要說的話絕對不好聽,她是瘋了才傳話,那不是明晃晃跟國師作對嗎?
姜早冷笑,威脅:“國師那個雞賊家伙既然知道我在皇宮,你猜他會查不出是誰把我送進來的?”
有道理啊。
蘿卜娘不愿相信,卻不得不承認這個現實,從被姜早抓走那刻起,她與沈郎就已經上了賊船。
“狗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