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滾!”喬克抖著手,指著門口,“你給我滾!”
客廳巨大的爭吵聲,終于讓門外偷聽的張嬸站不住了,她慌里慌張跑進來,“這是怎么了,怎么好好的又吵起來了。”
喬聿北臉上的巴掌印兒太明顯了,張嬸看著都心疼,“怎么還動手了,小北都這么大了,先生你——”
“你問問他自己說的什么混賬話!”喬克余怒未消,“我當初就不該讓你回國!”
喬聿北擦了一把嘴角,冷笑,“是啊,要不是喬錦年不受你控制了,你怎么舍得讓我這個眼中釘回來,正好,我也不想在這兒呆。”
“小北別說胡話!你不在家,去哪兒啊。”
張嬸拉著他,“你爸年紀大了,思想固執,你別跟他一樣,你道個歉……”
“你讓他滾!”喬克氣得渾身發抖,“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小畜生,愛滾哪兒滾哪兒!”
喬聿北掙開張嬸的手,直接朝外走去。
“老爺!你這是做什么!”
張嬸左右為難,最后嘆了口氣,扭頭追著喬聿北出去了。
喬克癱坐在沙發上,靠著沙發閉上眼,歪頭看了看桌上的照片,女人手里拿著一枝茉莉,對著鏡頭笑,那眉眼跟喬聿北幾乎有六七成相像,他眼前一下就閃過,剛剛摑掌喬聿北時候,他的那抹笑,心里陡然鈍痛起來。
張嬸追出來的時候,喬聿北已經上車了。
張嬸扒著車窗,去攔他,“小北,別跟你爸置氣,他就是嘴上說說,太太當初費那么大力氣保你,先生怎么可能恨你,他就是……就是不知道怎么對你,你嘴上刺激他,張嬸心里都知道,那個耳釘你一直戴著,小時候丟過一次,哭了好久,你怎么可能不在乎太太……”
喬聿北繃著臉,“我沒刺激他,我就是這么想的。”
“別說氣話……”
“松手,”喬宇被不想再聽,“當心他把你也趕出去。”
“你這孩子,你上哪兒去啊?”
喬聿北扯了一下唇角,“總會有地方呆的,這些年不在喬家,我不也活得好好的。”
說完直接將車窗升上去,開著車駛離。
張嬸擔心的不行,喬克又在氣頭上,她不好開口,思來想去最后給喬錦年打了電話。
喬聿北開著車,不知道去哪兒,沈月歌那兒顧一念在住著,傅景安那兒,一群狐朋狗友,一起鬧騰可以,這種事,沒人可以傾吐,他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。
他開著車,像是幽魂在市里的街道上游蕩,市中心的摩天輪附近有人在那里賣藝,抱著尤克里里,指尖兒飛速的在上面彈奏。
他不會鑒賞音樂,也聽不出來彈得好壞,但是卻認出這支曲子,這是那天,沈月歌喝醉的時候,在家里鋼琴上摁的那支曲子——《卡農》。
他把車子停在路邊,開著車窗遠遠開著,嗓子突然有些發癢,他找了半天,才找到上次藏在沈月歌車里的煙,點了一根,狠狠抽了一口。
濃烈的煙霧嗆在喉嚨里,他忍不住咳了一聲,心里那股郁結,沒有沖淡,反而更濃了些。
一支,兩支……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天都暗了,一包煙也抽了一大半兒,手機突然響了起來。
他拿起一看,是沈月歌。
手機鈴聲響得很急促,喬聿北的手指在接聽上停頓了好一會兒,摁了掛斷。
剛掛,那邊就重撥了過來。
喬聿北又掛。
月歌直接一條短信發了過來,“傻狗!還掛我電話!你現在在哪兒?!”
喬聿北不想泄露自己的情緒,調侃地回道,“才分開一會兒就想我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