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漏偏逢連夜雨,第二天醒來的時候,突然就發燒了。
月歌睜開眼腦子就昏昏沉沉,眼皮也重得厲害,也不知道昨晚什么時候燒起來的,她竟是一點不知,醒來的時候,嘴唇已經起了干皮。
山里夜里氣溫低,她的身體素質,自然是沒有常年生活在這里的陸老師強,多半是半夜著了涼。
陸老師也有些憔悴,但狀態比她強多了。
晚上的時候,陸老師將昨天剩的餅干分成了三份,讓她先補充一下體力,月歌雖然不說,但是這一整天,她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。
月歌看了一眼小孩兒,低聲道,“您跟孩子吃吧,我還有一顆糖,餓了可以抵一會兒。”
陸老師勸不過,就不再推辭。
晚上睡的時候,月歌翻來覆去,無法入眠。
饑寒交迫,還發著燒,后背一股一股的冒冷汗,一會兒熱一會兒冷,完全睡不著。
她悄悄坐起身,從口袋里摸出一包藍莓干,包裝袋只有三指寬,小的不可思議,月歌愛吃藍莓,出門的時候包里會備這種零食,就是為了解饞,沒想到這會兒卻要拿出來充饑。
撕開袋子,拈了一粒放進嘴里,酸甜的味道在舌尖綻放,月歌突然就想起了喬聿北。
侯崢來尚美鬧的時候,喬克在公司找她算賬,當時出來的時候,小志手里捏著一盒藍莓,她看到的時候,也是瞬間就知道是喬聿北。
沒來由的,就是篤定。
他記住了她所有喜歡的食物,就連爭吵的時候,她來喬家吃飯也不曾忘記,這真的是在做戲嗎?
喬聿北的狗腦袋有這么聰明嗎?
其實有些事情,冷靜下來,慢慢就會想明白,可是人們往往就愿意相信自己眼見耳聽的,因為一旦動了感情,沒有人能從頭至尾的冷靜。
她揉著腦袋有點自暴自棄,做什么喜歡上一條傻狗,又蠢又笨!
她正煩著,突然感覺到有人在看她。
大半夜,冷不丁的嚇了一跳,這才看見是小孩兒。
“你沒睡啊。”
她聲音很小,怕吵醒陸老師。
小孩兒點頭,盯著她手里的藍莓干看。
月歌頓了一下,伸手將那包藍莓遞給他,“別都吃完,萬一明天救援隊還不到,要留著充饑。”
小孩兒猶豫了一下,接了過來,月歌學著陸老師的樣子,揉了揉他的腦袋,“快睡吧。”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月歌快要睡著的時候,聽見小孩兒說了聲“謝謝”。
她笑了一下,回道,“不客氣。”
第三天,依舊沒有等到救援隊,雨倒是停了,等待讓人心變得越來越沉,月歌的燒發反復復,腳上的傷口,今早換繃帶的時候,有點化膿了,情況變得越來越不利,她覺得不能再這樣干等下去了,救援隊沒來,她大概要被發燒給折磨了死或者干脆餓死了。
便跟陸老師商量,開始自救。
學校的辦公室,有不少空的塑料水瓶,月歌跟陸老師一起,用線將這些瓶子綁起來,做了一個簡易的救生圈,瓶子數量有限,只能撐起一個成年人跟一個小孩兒,陸老師水性一般,月歌水性倒是好,但是腳傷成這樣,又發著燒,她并不方便下水。
兩人協商后,決定第二天一早,讓陸老師帶著小孩兒逃生,得救之后,再讓人來救沈月歌,怎么樣都比三個人呆這里等死強。
第二天天剛亮,月歌就送陸老師跟小孩兒離開了。
瓶子扎得很牢,水流也很緩,救援隊一定已經上山了,幸運的話,兩天內一定能獲救,只希望別出什么意外……
飛機在f市機場降落之后,喬聿北酒店都沒去,直接背著包,朝沈月歌去的鎮上奔去。
暴雨未退,交通不便,直到第二天凌晨一兩點,喬聿北才趕到入山口。
因為暴雨造成山洪,道路已經被封鎖,周圍停了不少消防救援車,喬聿北還沒上山,就被攔住了。
山上情況不確定,現在禁止任何非救援人員上山。
喬聿北臉色難看,攥著拳頭,咬牙道,“讓開!我要上去找人!”
“先生,我們非常理解受災群眾家屬的感受,但是這里真的很危險,我們正在制定方案去救援,請您理解。”
喬聿北抿緊唇,死死盯著那座山,良久,沉聲道,“我跟你們一塊兒山上。”
“這……”
“我學過應急救援,也具備野外求生的能力,讓我上山。”
喬聿北吐字清晰,那種固執沉著的態度,讓人不知道該怎么拒絕。
“讓他跟著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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