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見疏。
她不是他從火場里救出的第一個人,卻是唯一一個,讓他至今都記得那么清楚的。
那天,他沖進煙霧繚繞的酒吧,一眼就看到了縮在角落里的她。
她扭傷了腳踝,動彈不得,一雙眼睛卻明亮又倔強地望著火海。
和當年的二哥,一模一樣。
他抱著她沖出火場的那一刻,恍惚間,像是抱住了十八歲那年,渾身是血的二哥。
是一種遲來的,徒勞的救贖。
所以,當蘇晚意把她的照片發來時,他一眼就認出了她。
于是,他推掉了原本為應付家族找好的女大學生,鬼使神差地選了林見疏。
可他沒想到,這個讓他心軟的女人,心里早就滿滿當當地裝著另一個男人。
甚至,想跟他離婚,還跟前任藕斷絲連……
嵇寒諫緩緩吐出一口煙圈,將翻涌的情緒壓下。
他掐滅煙頭,轉身回到辦公桌前,神色已恢復慣常的冷漠,繼續處理堆積如山的文件。
窗外的天色,不知不覺泛起了魚肚白。
他才終于放下筆,疲憊地捏了捏發緊的眉心。
沒再喝續好的咖啡,他走進辦公室自帶的休息室,小憩了片刻,便驅車前往了消防站。
剛換好作訓服,程逸就湊了過來。
“嵇隊,你可算回來了!昨天嫂子來等你下班,我本來想跟她說你出任務了,結果警鈴一響我就跑了,嫂子不會怪我吧?”
嵇寒諫冷聲道:“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她。”
程逸懵了,“啊?”
他撓了撓頭,滿臉不解。
昨天嵇隊不還拿著丈母娘給的大紅包,回來跟他們炫了一波嗎?
怎么睡一覺起來就翻臉了?
難不成……是那個小白臉情敵?
不等他想明白,就聽見嵇寒諫冷硬的聲音響起。
“全體集合,去后面訓練場,緊急演練!”
程逸瞬間哀嚎出聲,“不是吧諫隊?!外面四十度高溫!我們剛晨跑完,現在演練會死人的!能不能晚點再演練呀?”
嵇寒諫冷睨著他:“火場里的人,能等你晚點再去救嗎?”
一句話,把程逸后面的哀嚎全堵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