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柳眠、柳眠……”
禁軍統領退下后,劉庭岳低聲喃喃,第一次對這個忠心耿耿的臣子產生了一絲真實的惋惜。
但更多的,還是計劃被打亂的暴戾和煩躁。
沒了柳眠,他要用何人來保劉家的江山穩固。
……
楊束墜崖身亡的消息,如同長了翅膀一般,迅速傳遍了永陵的大街小巷。
起初,聽到消息的官員,無一不是一愣,他們下意識掏了掏耳朵,懷疑自己是不是連日熬夜處理公務,出現了幻聽。
“誰?誰死了?”
“柳眠?那個被刺殺無數次,連追星閣都端了的柳眠?”
“真的假的?不可能吧,那家伙命多硬啊,哪有那么容易死。”
“千真萬確!尸首都從南郊崖底抬回來了,聽說摔成了好幾截,拼都拼不攏!”
確認消息屬實的那一刻,一股難以喻的、近乎狂喜的情緒,在每一個人心頭奔涌。
“老天開眼!那個敲骨吸髓的豺狗,他也有今天!”
“今晚都去我家里!我開那壇珍藏了二十年的女兒紅!不醉不歸!”
……
酒肆茶館里,士子們不敢明目張膽地慶祝,但彼此交換的眼神里,充滿了心照不宣的輕松和快意。
“聽說了嗎?南郊那事……”
“噓,慎,慎。”
嘴上說著慎,男子舉杯的動作卻格外輕快,碰杯時發出的清脆響聲,都透著幾分揚眉吐氣的意味。
“嘖嘖,真是……天有不測風云啊。”
有人搖頭晃腦,語氣里的惋惜假的連自己都不信。
“往后,這永陵城的天,總算能透點氣了。”
另一人低聲接話,引來一片無聲的贊同。
那個手段酷烈、貪婪無度,像豺狗一樣盯著他們的人,終于死了!
死得好!死得大快人心!
至于他是怎么死的?
被誰弄死的?
重要嗎?
一點都不重要!
重要的是,這條時刻懸在他們頭頂,讓他們寢食難安的毒蛇,沒了!
就說作惡多端必自斃!
雖然想放鞭炮的人很多,但也有幾個對楊束的“死”沒那么高興。
比如申。
“南郊墜崖?被秦國暗探所殺?”
“騙誰呢!”
“一定又是那混蛋設計的!”申眼睛瞇了又瞇,那么狡猾的人,會死的這么不合常理?
深吸了幾口氣,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“來人。”
他朝外面沉聲喊。
一名心腹隨從應聲而入。
“去查南郊之事,我要知道每一個細節,尤其是關于柳眠尸身的確認過程。”
“還有,都監司內部,以及宮里對此事的后續反應,事無巨細,報與我知。”
“是,公子。”
隨從悄聲退下。
房內重歸寂靜,申獨自坐在那里,面沉如水,柳眠,我倒要看看你是真死假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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