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些急促,背后的傷口牽扯一痛,額頭都冒出了冷汗來。
慕晚吟連忙轉身扶著她,“你說你是不是該罵?就算不為了我這個大夫能省點心,身為一個女子,你也該好好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吧?你不疼嗎?”
疼。
戰雪楓傷口疼,肚子也疼,可這些疼,遠比不上她內心的觸動來的深。
內心深處涌動著,她自己都不敢確定的感動。
因為慕晚吟。
她是真的在罵她,也是真的關心她。
“慕侯,我知道錯了。”
戰雪楓的嗓音沒有那么冷硬,這般軟下來的時候,竟有兩分女子的音色了。
慕晚吟心軟病又犯了。
她讓戰雪楓趴下,給她檢查了一下背后的傷口,換藥時又輕又溫柔的,還會輕輕吹氣哄她,“忍一忍啊,一會兒就好了,很快就不疼了。”
她像哄小孩似的,戰雪楓覺得很無奈,她都二十多歲的人了,哪里需要她這么幼稚?
可偏偏,她的幼稚,戳中了她內心的渴望。
她就這么趴著,任由她在自己傷口上擺弄,竟沒想著防備。
待慕晚吟給她換完藥,又問她,“肚腹處的疼痛有沒有好點?平時抱個暖水袋,能緩解疼痛,也能身心舒暢些。”
女子身體結構便是如此,沒辦法避免的。
戰雪楓說,“若是沒有腹內流血的臟器,便不會有這情況了吧?”
“你這是聽誰說的?”
“一位江湖游醫,他給我看過一張人體結構的圖,說女子每月葵水,乃是腹內臟器所致,若是能開膛破肚的取出臟器,便能同男人一樣,免去這每月幾日的痛楚,當然,我也知道,這樣便生不了孩子了。”
戰雪楓說起這些,風輕云淡的,似乎一點也不緊張自己是否能生育這件事。
慕晚吟聽的很生氣,“你只知江湖游醫說,生不了孩子,知不知道開膛破肚有多大的風險?還有,你可曾知道,取出這臟器,女人會成倍的衰老,年歲不永?”
戰雪楓點頭,“我知道,二十年,我只要能堅持過二十年,便足夠了。”
培養出下一代戰家的繼承人,她的使命便完成了,自己活不活著,都不打緊。
“二十年,你為戰家而活……”
慕晚吟想到這個,想罵她的話,竟然也罵不出口了。
她忘了,不是所有人,都能像她一樣,為自己而活,肆意瀟灑的。
戰雪楓她只為家族而活。
慕晚吟心頭驟然涌上一股哀戚,“雪楓,我并不建議你這樣做,我也不能幫你,我只能盡量讓你在每月這幾日,減輕些痛苦,
如果可以,我希望你別這么對自己,女子活著不易,待自己好一些吧。”
慕晚吟一番話,說的戰雪楓的心跳的亂七八糟的。
她冷靜的面容,竟看到她眼眶蓄淚,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。
她連忙坐直,竟有些手腳無措,“慕侯,你別……”
“我才不會為你哭呢!你自己都不愛惜自己,誰管你死活,哼!”慕晚吟嬌軟出聲,揉了揉眼眶,便把眼淚給憋回去了。
剛才那一瞬,仿佛戰雪楓的錯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