豫的眼眶變紅,不知是鮮血彌漫,還是從心底的翻涌出的傷痛,將他眼里的希望,和少年英氣,浸染成了一片緋色。
“為什么……”豫嘴角不停的顫抖著,“你為什么一定要說出來?”
他可以裝作不清楚不明白,不知道的!
只要她愿意……他可以隨她利用,便是被利用的丟了一條命,又怎么樣呢?
只要她開心,只要她能平安,能達到她的目的就好了啊!
她為什么要對他坦誠!
“豫,要活著!”
慕晚吟笑著,撫過他滿是哀傷的眼角,“阿豫是縱情江湖的少年英豪,哪怕入朝為官,也會是足智多謀的統帥將領,不該把自己珍貴的生命,浪費在一個不值得的女人身上。”
她就是個騙子,騙他的感情,騙他來陪她赴險。
為了她,他不值得。
“我是什么樣的人,不由旁人說了算。”
豫眼底的執拗,遠比這鋒利的刀劍要堅毅不屈,他扛起慕晚吟,一邊迎敵一邊逃,哪怕箭矢射穿了他的小腿,他砍斷了箭尾,一樣護著慕晚吟毫發無傷。
“豫!”
慕晚吟被他護在身后,又掙脫不開他,拼命的捶打他的肩背,都沒能讓他背后掙脫下來。
豫護著她已經退到了城門口。
高高聳立的城門,宛如一道天塹,給人威懾,豫滿臉是血,回頭對她微笑道,“出了城門,找到顧家商號,你一定能平安的!
晚吟,別辜負我!”
感情便罷,這條命為她換來的生路,可一定要好好珍惜了!
“你以為能跑得掉?”
慕若淮騎在馬上,生的魁梧高大的身材,像山岳一樣挺拔,初次率軍出征的氣場,像一把塵封已久的寶劍,迫不及待的要嘯出他凌厲的劍氣,讓人肝膽俱裂的恐懼他的威力。
他舉起手臂,城門大開,看不清數量的黑甲兵,便洶涌了出來。
豫身邊剩下的人,本就不多了,此刻被圍成了一個圈,從天上俯瞰下去,便像是雪地里的一個小黑點。
渺小,又微弱。
“等等!”
慕晚吟趴在豫的背上,“你要抓的人是我,你的目標也是我,但你應該知道,現在殺了豫,對你沒有好處!”
慕若淮狹長的眼睛里,滿是陰戾的氣息,“你太愚蠢了!區區侯府庶子,與罪犯同行,視為同罪!
殺了,又有何妨?”
“當然有妨礙!”慕晚吟趁著豫不注意,從他背上跳下來,擋在他的身前,“你是第一次領兵吧?慕、若、淮!”
她一字一頓,便是慕若淮的頭盔遮住了半張臉,也露出的一臉的厭惡和憎恨。
豫猛地睜大眼睛,“慕若淮?他是長信侯府的人,你的兄長?”
他怎會跟段玉恒一起,來要晚吟的命?
就算不念血緣,可多年親情仍在啊!
他怎能誅殺妹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