豫不止一次的跟他提過,蕭驚寒待慕晚吟與眾不同,他今日一見,方才明白豫的形容所為何來。
慕晚吟被夸了,心情好一些了,也有一點害羞,她回頭看向崇遠,說了句多謝侯爺夸獎,隨后便坦白了今日她去淑妃宮里,淑妃跟她說的話。
“淑妃已然病重,我去看她的時候她神志不清,雖然能治好,但后被冤枉這件事,顯然是她心中的執念,這么多年她都念著,希望有人能替皇后申冤,敢問……淑妃也出自侯府嗎?”
慕晚吟問的很直接,崇遠給她的感覺,不像是個官場上有彎彎繞的人,她覺得可以省些力氣。
而崇遠的回答也解了她的疑惑,“淑妃是我的姨妹,當年舍妹封后三年無出,妖妃諂媚,她便自愿進宮為氏一族保護舍妹,多年來,也是盡心盡力與舍妹相互扶持,現在……”
他說著,起身在擺放整齊的博古架上,取了三炷香,對著隔間外的青山綠水跪拜。
他身上沒有多少哀傷,可慕晚吟卻覺得,他背負著許多沉重的東西,以至于他要用修道,來掩飾自己的內心,撫平內心的傷痕。
“侯爺,節哀。”蕭驚寒淡淡道。
崇遠把香插進香爐,又回到蒲團上,一臉沉靜,“這結果早有預料,只是活著的人,能盡心還是會盡一些。”
“那本王就請侯,替王妃也盡一盡心。”蕭驚寒對他拱手,這禮遇讓崇遠立刻挺直腰背還禮,“王爺何談此話?本侯早已不是鴻臚寺卿,也無法再為王爺出使敵軍營帳,如今不過得個閑職,替皇上管一管朝貢,宮宴,祭祀等雜事罷了。”
蕭驚寒點明,“侯爺不在高位了,可聲望依舊在,她已為太醫,少不了要跟勛貴人家打交道,今日又在宮中探望淑妃,掌摑皇后,日后難免有些磕磕絆絆,還請侯多多照拂。”
崇遠波瀾不驚的眼里,閃過一抹異樣,“你打了皇后?”
慕晚吟點頭,眼角還有怒氣未消,“我治的好好的病人,她進來就把人捅死了,要不是時間不夠,我也想給她一刀。”
以牙還牙。
崇遠面色平靜,心底卻早已泛起波瀾,他答應蕭驚寒,“本侯所識之人,必定敬重王妃,不會與之為難。”
蕭驚寒頷首,“有勞侯爺。”
崇遠點了下頭,慕晚吟卻挽著他的胳膊輕聲道,“有勞王爺了。”
他這是在給她收拾爛攤子呢。
她跟皇后剛起來了,皇后肯定無孔不入,所以他想讓侯去打招呼,都別碰她。
這是個天大的人情。
“無妨,侯與本王,不在意這些。”蕭驚寒對著她彎唇。
若無雜事,他也確實不會來侯府拜訪,但他不會忘記,自己剛上戰場第一仗,深入敵軍陷阱,彈盡糧絕之時,是侯出使,孤身深入敵軍王帳,為他拖延時間,讓他得以反擊。
當年皇后私通一事沸沸揚揚,他亦拼死求情,用軍功換氏一族不受牽連。
如今他帶著慕晚吟來見侯,侯會幫他這個忙的。
“王妃,聽聞您醫術精湛,小兒豫這兩日舊傷又復發了,不知可否請王妃去看看他?”崇遠誠懇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