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彥辭坐在皇后身邊,見皇后沉著臉摔了個上好的紫琉璃茶杯,嘴角勾起一抹妖艷,“母后無須動氣。”
“怎么能不動氣?”皇后一巴掌拍在桌上,“慕晚吟那女人的醫術詭譎的很,宋老國公快死了都能被她治的抬上大殿,還有宋雅筠那蛇毒!
那可是南邊瘴氣濕地的毒蛇,多少人被咬一口當即斃命,慕晚吟卻將她救了回來,如今你父皇讓她去治蕭驚寒的眼睛,她當真治好了怎么辦!蕭驚寒大權在握,半年前我們好不容易重創了他,才得到如今局面,讓他雙眼明亮再入朝……”
“娘娘!”段玉恒坐在一旁,皺著眉提醒她。
皇后忍了忍怒意,又變得端莊起來,“總之這事不好辦,本宮絕不允許慕晚吟治好蕭驚寒。”
“她拿什么治好?就算她有驚世醫術,可這里是皇宮啊,還有太醫院從旁協助,母后,您何必如此動怒?”蕭彥辭端起茶杯,吹了吹浮沫,茶水中倒映著他眼底的殘戾。
段玉恒自知蕭彥辭城府深,心思重,可他不常與外人說,總是要他這個舅舅來收拾后事,這次他極為謹慎的叮囑,“榮王有了計策,說出來大家商討一番,心中有個底,如半年前那般擅自行動,付出的代價太大。”
半年前伏擊回朝的蕭驚寒,蕭彥辭根本沒提前透露計劃,蕭驚寒受傷之后追擊,他犧牲了數百精英暗衛,還殺了兩個多年的心腹滅口,才做到蹤跡全無。
如今他再次針對蕭驚寒,且不可如上次那般了。
蕭彥辭掀開眼皮,涼薄的眼神看向段玉恒,“舅舅不相信本王?”
段玉恒沉著臉,“不是不信,只是不想多做無謂的犧牲。”
“成就大業,犧牲是在所難免的,蕭驚寒帶兵出征一次,犧牲將士成千上萬,都馬革裹尸回不來,他都不曾心疼,區區百人,舅舅心疼什么?”蕭彥辭話語輕飄飄落地。
他生來尊貴,屬下和暗衛的命自是不會放在心上,他更厭惡蕭驚寒這種心懷天下之人,天下是該是屬于他的天下,而非賤民的天下,他花錢花時間養的人,為他犧牲理所應當,他們為他獻出生命,是他給他們機會獻祭,他們應當感到光榮。
段玉恒胸口怒火旺盛,“王爺視人命如草芥,可沒有這些人命,誰來給王爺成就大業?王爺將來得登尊位,也是要踩著這些人的尸骨,才能走上去的。”
“舅舅說得對,他們只配讓本王踩著尸骨,便罷了,還有什么其他用途?”蕭彥辭冷笑,計劃始終未曾對段玉恒透露一句。
段玉恒表面不作聲,出了鳳儀宮便忍不住罵,“無知!狂妄!”
可他忍了忍又閉上眼,他們段家當初培養蕭彥辭,也是為了讓他知道自己生來便尊貴,拉開他與其他皇子的距離,讓他提早有孤獨感,拋棄七情六欲,才好問鼎那至尊之位。
他對其他人視如草芥便視如草芥吧,段家是傾盡心血扶他上位之人,他總得倚仗,不會對他們段家如何。
鳳儀宮中,皇后還是更為關心蕭彥辭,“彥兒,母后相信你的能力,做什么都有分寸,但是這次你若出手,最好讓蕭驚寒沒有生還之機。”
“自然。”蕭彥辭勾唇,只是他心底有些可惜,他好不容易又欣賞了慕晚吟一次,她就又得陪著蕭驚寒去死了。
第二日。
慕晚吟已經重新為蕭驚寒配藥,敷住了眼睛,配合每次兩次的施針,蕭驚寒的疼痛感也在加劇。
今日他吐了一口血,頭部經脈疼痛,讓他有些不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