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檀立刻按下回撥鍵,可聽筒里已經只余下“您撥叫的用戶”已關機的機械音,聽得她心中不安,連閑暇都顧不上享受了。
寶寶最近剛學會走,步伐跟穩當毫不沾邊,正在特意給她裝的護欄里聽著電視節目的聲音學發聲,咿咿呀呀的很可愛,直到安檀焦急的站起身來,小臉上的笑容這才被困惑神情給取代。
這孩子雖然還小,離記事的年紀還遠得很,但許是家庭原因,對大人的情緒變化尤其敏銳,稍有風吹草動就能察覺到。
安檀看她扁了嘴,連忙彎下腰先摸了摸她細軟的頭發,然后把她抱起來說:“放心,我不會丟下你的,帶你一起去找干爸好不好?”
寶寶忽閃著長睫毛,乍一看就跟聽懂了似的。
容宴西書房門被敲響時,想都不想的就說:“進來。”
這時還在家的人總共就這幾個,沒一個是他需要防備的,但等安檀把話說出口,他還是怔了一下:“梁冰冰竟然主動給你打電話了?”
他表情看起來很復雜,就像是遇到難以理解的事情了一樣。
安檀冰雪聰明,稍微一想就琢磨透了原因的反問:“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?”
容宴西一看就是知道的比她多。
片刻后,他緩緩點頭:“她已經不在度假酒店了,而且是不辭而別,只收拾干凈了房間,別的什么都沒留下,但從目前收集到的情況,可以確定她是自己離開的,我甚至還把段艾晴叫去了。”
事情變得復雜起來了。
梁冰冰平安無事當然是好事,可她如果真要硬起心腸,完全舍棄過去的話,就應該舍棄得徹底些,沒道理在這之后再聯系安檀。
書房里靜得怕人,就連風吹動文件紙頁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。
容宴西拉著安檀在旁邊坐下,然后一五一十的把他暫時瞞著她的事說了個明白,不失歉疚的表示:“我沒想一直瞞著你,只是怕你失望,而且你這陣子在醫院很忙,我怕影響到你的工作。”
相比于他的工作,安檀的工作顯然是更不能受打擾的,她稍有不慎就可能影響到一條小生命乃至一個家庭的未來。
安檀如今時常跟他閑聊,難免會說起工作上的事,聞原本的不解都淡去了。
“你考慮得倒是細致。”她習慣了凡事都靠自己,已經很久沒體會過這樣有人幫著安排她顧不上考慮,或者不得不暫時推后考慮的事的滋味了。
父親去世后,她就成了家里的一堵墻,哪里有墻去依靠別人的。
可安檀捫心自問,她畢竟不是真變成了墻,而人到底是會累的,在經歷過緊鑼密鼓的手術、值班和跟制定醫療方案有關的會議后,實在是累得快要沒心思去想梁冰冰的事了。
“梁小姐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,結合她打給我的這通電話,恐怕是真得遇到了非離開不可的急事,只要不是跟陳焱有關就好。對了,這是她方才聯系我時用的號碼,你可以讓人查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