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這樣,秦婉婉跟著去了火化場。
楊梅是全場哭得最傷心的人,就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林蘇,都默默抹了眼淚。
只有秦婉婉,一滴淚都沒在大家面前流下來。
很快,煙囪上就冒起了陣陣白煙,隨著風漸漸飄散遠去。
秦婉婉看著那陣陣白煙,微笑著低聲說了句:“或許此刻,你才是真正自由的。”
“如果有來世,我希望你能體會尋常人家的幸福安寧。”
秦婉婉默默閉上了雙眼。
不知道在風中等了多久,秦婉婉只感覺到自己渾身都是冰的,一張小臉也凍得通紅。
林蘇出來了,懷里只抱著一個陶瓷罐。
楊梅等人追了出來。
楊梅眼睛都哭腫了,跌跌撞撞的跑過來,小心翼翼的問林蘇:“你…你要把我兒子的骨灰送去哪里?”
林蘇難得的好脾氣:“接下來的事情,就和你們無關了,至于要不要在你們老家辦席,或者搞什么衣冠冢都無所謂,我希望今天之后,你們別再出現在他面前。”
林蘇輕聲說:“別來臟了他的輪回路。”
說完,林蘇最后看了一眼秦婉婉,便毅然決然的抱著罐子離開。
楊梅哭著追過去,卻被擋在門口的保鏢攔住,于是宋家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林蘇離開。
楊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秦婉婉瞟了一眼,也轉身走了。
她知道,林蘇在等她。
果不其然,秦婉婉剛出去沒多久,就在轉角處看到了林蘇,她靜靜的站在那里,滿身落寞,早不復往日的風光無限。
大抵在知道事情無法轉圜,故人也無法再相見時,人總容易緬懷過去,但即使重來一次,或許那個人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,只不過,是時間早晚罷了。
秦婉婉朝著林蘇走了過去。
林蘇轉身時,除了眼睛還是紅的,已經看不出來別的。
她將手中的骨灰罐遞給了秦婉婉。
林蘇:“張天都告訴我了,既是他的遺愿,就該由你來安排,只不過下葬的時候,記得告訴我。”
秦婉婉輕輕點了點頭,將那個小罐子抱緊,說了句:“謝了。”
秦婉婉知道,如果沒有林蘇的話,她估計是很難從宋家人的手里拿到這一捧骨灰的。
林蘇:“墓地的錢我…”
秦婉婉笑著拒絕:“我會安排好的,你已經幫了我們太多了。”
林蘇心口微微一窒,最終還是點了點頭。
是啊,她和宋以朗早就是過去式了,現在能安排這些事情的人,是秦婉婉這個正牌女友。
秦婉婉:“他的頭七。”
林蘇想要離開的腳步一頓:“什么?”
秦婉婉朝著林蘇露出了一抹笑:“他下葬的日子。”
林蘇這才反應過來,對著秦婉婉點了點頭,臨了,要走時,眼睛還是在那個白色的陶瓷罐上看了一次又一次。
林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,但是臨走,她還是勸了秦婉婉一句:“秦醫生,我想…他希望你未來能夠過得很好,我也希望你能往前走。”
往前走?
所有人都在勸秦婉婉往前走。
秦婉婉似乎又想起了在那個小亭子里,宋以朗一遍遍囑咐她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