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寧察覺到了一道灼熱的目光。
她了解白弋,這種目光就像是危險的野獸盯著自己的獵物。
她動了動腿,掙扎道:“我自己來就行了。”
白弋一手握緊了她的腳踝,沉啞道:“閉嘴。”
南寧抿了抿唇,腳踝處的痛,讓她呼吸微微急促。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,下一秒,握緊她腳踝的手竟然松了幾分力。
她詫異的抬眸,剛好看到了白弋的側臉。
暖燈光鮮柔軟而朦朧,白弋端坐在沙發上,發絲垂在額頭,籠罩上了一層淡黃的光暈。
映襯著他的側臉線條,深邃而漂亮。
安靜的白弋,魅惑得讓人心神搖曳。
這時,腿上傳來疼痛,喚回了南寧的理智,她才發現自己一直都盯著白弋看。
她立即低頭。
這才發現自己的傷口已經被重新清理包扎好了。
房間陷入了沉默,只剩下白弋用紙巾擦手的聲音。
每一下都讓南寧呼吸跟著頓一頓。
她揪著就裙擺,不知道怎么開口讓白弋離開。
三年了,她與白弋對視還是會覺得害怕。
就這么僵持了一會兒。
白弋漫不經心道:“收拾一下,跟我回去,我今天不在那過夜,送你過去后就走。”
沒有商量,純粹的命令和交待。
他規劃著南寧的一切時,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。
南寧呼吸一窒,耳邊仿佛響起了日復一日的開門關門聲。
最后門鎖變成了她身體的發條。
撥一撥,動一動。
再這樣下去,她和機器沒有什么區別。
可她還有奶奶,還有陳嘉寶,還有自己熱愛的事業。
她攥緊拳頭道:“白先生,我現在生活很好,謝謝你送我回來,慢走不送了。”
驀地,房中空氣像是在一點點抽離。
南寧甚至能聽到胸腔心臟咚咚咚的狂跳聲。
白弋擦手的動作頓了頓,側首盯著南寧。
深沉的墨眸倒映著南寧的不安,不屑一笑:“南寧,這一招你還沒用夠嗎?生活很好?就這么小的一個公寓放得下你的虛榮嗎?如果沒有我,你今天的下場是什么,需要我告訴你嗎?你早就無法一個人生活了。”
南寧眸子晃動著,特別委屈,特別想哭,可她眼淚因為氣憤,硬生生的堵在了眼眶里。
她從未要過白弋什么東西,就因為動了一次他給她的卡,就被扣上虛榮的帽子。
那張卡,是賣身錢,是他羞辱她的錢,還是他厭倦她以后一降再降的錢。
她用,她比誰都惡心!
更何況,白弋根本就沒有給她用!
如果不是他假惺惺的給她卡,卻不給用,奶奶就不會因為交不上醫藥費被隨便遺棄在敬老院!
而他卻堂而皇之侮辱她,還要告訴她,她離不開他!
太好笑了。
好笑到南寧整張臉都是又哭又笑的表情。
她不顧腿上的疼痛,奮力起身,指尖顫抖的指著白弋。
“對,我虛榮,那這三年我得到了什么?”
“白先生,我再說一遍,我不會跟你回去,我寧愿剛才就這么一刀被捅死,也不會再跟你回……呃!”
南寧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白弋攫住了下巴。
她能深切的感受到自己骨骼快要錯位的感覺,可她沒有掙扎,只是盯著白弋。
如果真的要死。
她寧愿死在這里!
南寧的眼睛很漂亮,媚眼如絲,不管是笑,還是哭,都美得讓人失神。
尤其是動情時,微微潮濕的眸子,有情愫,有眷戀,有克制的歡愉,單單只是看著他,就讓他不想停下。
而此時,她的眼里是決絕,死寂。
仿佛他一松手,眼前的人就會跑了。
“我再說一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