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甫文耀的面上生出一層薄薄的冷色。

他面色說不出的難看，幾乎要跳起來了。

“你說的什么話？老五，你這是在威脅我？”

“這怎么能算威脅？不過是做為臣弟，給你提個醒罷了。”阿渲不由得聳了聳肩，一副無奈的模樣，隨即，抬起頭來，“現在，你能告訴我，她在哪兒了嗎？”

“不急。”皇甫文耀背著手，轉身走到了一個精致高大的柜子邊上，一邊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：“孫公公呢？”

“走了。”

“走了？”皇甫文耀驚訝地回過頭來，“去哪兒了？”

“我答應過他，只要他告訴我關于禾兒所在，我自然就會放了他。以免你追責于他，至于他去了哪里，我并不知道。”

阿渲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，只是嘴角處的那抹弧度，似乎有幾分嗜血。

大太監招供之后，后面的事兒，都是阿影處置的。他雖然知道阿影會妥善處理，但面對皇甫文耀，他并沒有明說。

皇甫文耀深深看了一眼阿渲，也明白了大太監的處境了，便跟著輕哼了一聲。

“你的確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。難怪父皇在世的時候，總是對你贊不絕口。”

“所以，這就是大哥不放心小弟的原因了？”阿渲眉毛一揚，那輕蔑的眼神，似乎是在藐視皇甫文耀的肚量。

皇甫文耀看著的確有些不爽。

“你和南理世子相交甚好。在文夏人大舉進攻的時候，竟然能將準備順手旁觀的淳安親王帶動起來，也的確引起了朝中不少人的猜忌。”皇甫文耀順理成章地將所有的過錯全部推到了那群朝臣身上，隨即繼續說道：“你也的確才華橫溢，但也該知道，一山不容二虎。”

只要被當權者忌憚，那個人就不該活下來了。

阿渲點了點頭，“我明白。”

皇甫文耀扯了扯嘴角，跟著笑道：“你是個聰明人，也該明白我的意思。若你身在我的位置，相信，也會這么做的。”

隨即，他從旁邊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把匕首，丟在了阿渲面前。

“現在，你既然敢為了那個女人放棄自己的性命，我也的確十分佩服。那么現在，是你表示誠意的時候了。”

眼看著阿渲微微低下頭去，目光深沉地落在那把匕首身上，他像是循循善誘一般，湊近了過去，冷聲說道：“只要你結束了自己的性命，我定然不會為難她的。那個女人，我會妥善安置。”

阿渲的目光從那把匕首上面轉到桌面上的那塊碎布上面。

那上面沾染的血跡，顯然已經說明蘇禾兒遭到了非人的待遇。

既然皇甫文耀已經派人去磐安城調查過了，自然也不會不知道，當初打擊文夏人的新式武器——弓弩，就是她發明的。

這樣精明而又厲害的女人，沒有了他的庇護，皇甫文耀怎么可能輕易放過她？

想清楚了這層關系之后，阿渲忽然笑了起來。

皇甫文耀有些奇怪地皺眉道：“笑什么？”

阿渲輕輕搖了搖頭，嘆了一口氣，“我要是你，就絕對不會將匕首讓給對方。”

“什么意……”

皇甫文耀的話還沒有說完，便見阿渲一把撿起桌上的匕首，朝著自己刺了過來！

還好皇甫文耀也是個練家子，在匕首刺過來的瞬間做出了反應，直接伸手去格擋。

雙方曾經都是一個武學師傅所教授，所以基本上是半斤八兩的。但因為阿渲這兩年在外頭的歷練，其武藝自然是要精進不少的，比起皇甫文耀，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
不過一會兒的功夫，皇甫文耀就漸漸入了下風。

當然，皇宮里的那些守衛也不是吃素的，特別是皇甫文耀身邊的那些親兵暗衛，這會兒全部都從角落里竄了出來。

不過阿渲也做好了準備——阿影就像是鬼魅一般的，從他們身后竄了出來，并且將他們一一攻破。

阿渲很快鉗住了皇甫文耀，那把匕首也抵在了脖頸上！

皇甫文耀的眼中肉眼可見的慌亂了起來，“老五，你放開我，我可是你大哥，你瘋了嗎？”

阿渲輕笑一聲，“我本來已經想好了到磐安城歸隱的，從你對我們家下手的那一刻起，我們就沒有什么所謂的兄弟情誼了。”

本來他們也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罷了，何況這是在皇家，更談不上什么骨肉親情。

當初皇甫文耀利用他讓皇后和老六下臺，阿渲已經做了所有他能做的。

歸根到底，還是皇甫文耀的欲望害了自己。

皇甫文耀眼中滿是恐懼，一個勁兒地掙扎著，“你不就是知道那個女人被關在哪兒嗎？我告訴你，你放心，我絕對放過你們一家。”

剛才的談判若是順利，他早就可以帶著蘇禾兒回去了。

但是現在，他已經將匕首抵在了未來儲君的脖頸上，這已經屬于是造反了。

想要退一步，已經不可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