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鐵面具擋住了他的表情,隱藏之下的雙眼深邃到可怕,他靜靜站著,有那么一瞬間,孤寂到天下皆亡一般。
鐮倉攜帶一身未消的殺意走來,給溫容換上了干凈的厚重披風,“爺,信已送去了,夫人自會好生照顧自己,您莫要擔心。”
“恩。”溫容周身冰冰冷冷,慢條斯理的擦著手,“盡快把所有異軍處理干凈,該去幽州城府了。”
“是。”
溫容這兩日鮮少會問烈九卿,但他卻明顯已經適應不了沒有她的日子。
他行走在頑固異軍的殺戮中,總會在血腥里久久失神。
鐮倉懂他此時的煎熬和無從選擇,顧公一生行醫,教導的是仁愛天下,烈九卿完全繼承了他的意志。
可是溫容從來都是以殺止殺。
溫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路,所以他只會沉默的看著手上沾染的血,從不回頭看漫山遍野的尸骸。
從前是因為這條不歸路只有他自己,如今是知道烈九卿緊緊跟在他身后,他如果走慢一點,都可能臟了她的世界。
他舍不得。
舍不得她眼里有塵埃。
鐮倉快步跟上,看見相思與溫容長發隨風輕動。
他分明是不喜歡這些東西的,可卻也從未離身過。
一切都是烈九卿,從來都是烈九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