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歸笑了笑，“會看到的。”

“但愿吧！”薄老夫人瞧著他，“那孩子隨你，眉眼間與你小時候是一模一樣，更相似的是，幼時亦是不好過，所幸他比你有福氣，終是早早的回來了。”

不像薄歸。

幼時便是背井離鄉，直到長大了才能回到故土，可面臨的卻是那樣的生死抉擇，以至于痛苦不堪，備受折磨。

“祖母，我心里不安。”薄歸低聲開口。

薄老夫人的笑容漸漸斂去，“那丫頭吃了不少苦，雖說是忘掉了前塵過往，但是沒有人能保證，她這輩子都不會記起來，若是我，怕也無法原諒。”

這便是薄歸最擔心的事情。

“雖然不可定的事情太多，但眼下的事情卻是可控的。”薄老夫人繼續道，“成親吧！”

薄歸頷首，“我也正有此意。”

“我去跟她說。”薄老夫人道，“她會答應的。”

薄歸沒吭聲。

“這孩子心軟，又心善，何況她夠聰明，看著豆豆再看看你，傻子也該猜出點眉目了。”薄老夫人低低的咳嗽著，“既是行商，必定心胸坦率，沒那么點胸襟，做不了這么大的生意。”

薄歸點點頭。

“我都聽人說了，福德樓經營得很好，豆豆經常在我面前提及此事。”薄老夫人瞧著他，“行野，錯過一次不可怕，坦然面對，勇于接受。人都有犯錯的時候，既知道是錯的，那就彌補吧！”

所幸，一切都還來得及！

“嗯！”薄歸揖禮，“如此，就煩勞祖母了。”

薄老夫人捻著佛串子，“一家人不說兩家話，什么勞煩不勞煩的，看到你們小輩和樂安康，老婆子這心里覺得痛快，覺得舒坦，來日就算走了，也能跟他們有個交代。”

從佛堂出來，薄歸顯然心情舒暢了不少，有祖母當說客，這事自然是能成的，那接下來就是安排成親之事。

“主上？”景山低聲問，“如何？”

薄歸轉頭望他，“照計劃安排。”

“是！”景山趕緊行禮。

這是好事。

攝政王府已經很久很久，不曾熱鬧過了，此番定要好好的熱鬧一場。

不遠處，豆豆屁顛顛的跑過來。

“爹爹！”

薄歸旋即蹲下來，正好將孩子抱個滿懷，“等爹爹很久了？”

“沒有沒有！”豆豆咧嘴笑得眉眼彎彎，“最喜歡爹爹抱。”

薄歸抱著他往外走，“那爹爹送你去太學堂，今日要乖乖的。”

“嗯！”小家伙嘿嘿笑著。

不管什么時候，都是笑容滿面，都是這樣欣欣向陽。

瞧著小家伙的笑容，薄歸想起了當年的燕綰，也是這樣愛笑，亦是喜歡粘著他，走哪都仿佛帶著一根小尾巴……

一回頭，她就在身后，笑得何其燦爛。

她說，“我要哥哥一回頭，就能看到我！”

后來再回頭，已無她。

薄歸低頭，在豆豆的額頭輕啄了一口，“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