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瓊芝道:“這話說得奇怪。難不成她不是我朋友,只是個普通的異鄉人,你們夫妻倆便可欺負嚇唬逼良為妾了?”
茍太太面上的汗更多了,如才從池子里撈出來的一般:“不,不是,我的意思是......”
沈瓊芝問:“貨物還給人家不曾?”
茍太太又磕了幾個響頭,哭喪著臉道:“還了,全都還了!不僅如此,還額外備了厚禮給夫人和姑娘賠罪,姑娘的那一份已送去客棧了。”
沈瓊芝道:“這么快就送去了,可見連她住哪里都早已摸得清楚,是不是哪天打算強搶?”
茍太太魂飛魄散,還來不及狡辯,沈瓊芝又道:“他們這些行商餐風露宿辛苦賺幾個錢,遇到你們這樣的險些連人也賠進去,實在是令人深惡痛絕。傳出去了,往后那些異國之人怎會愿意和大盛往來貿易,互通有無?禮你們拿回去,不要糾纏,見好就收。拖得久了傳到我夫君那邊去,少不得來個公事公辦。”
無論茍太太如何哀嚎求情,沈瓊芝依舊不為所動,命人把她拖出去了。
那茍大人聽了太太轉述沈瓊芝的話后,頓時如劈開天靈蓋澆下一桶雪水進去。
他聽出了沈瓊芝的外之意,懊惱不已,卻實在沒有其他辦法。只能悄無聲息連夜辭官賣產業,又給裴府送了一道厚禮賠罪,帶著妻兒回了原籍,避開這要命的風頭。
黛麗絲并不知后頭這些彎彎繞繞,只看那茍太太狼狽恐懼的模樣,心里十分痛快,同時對沈瓊芝也有幾分敬畏。
她起身曲臂對沈瓊芝行禮:“多謝夫人做主,往后我們再來這邊做生意,就不怕被人欺負勒索了。”
沈瓊芝讓她坐下,道:“昨兒我已派人和娘家兄弟打聽過了,如今戶部那邊設有異國官商行,但凡是登記在冊的往后統一由署司管理,不再經過那些雜七雜八人之手,少許多麻煩。更何況我大哥在里頭做事,往后再遇著什么和他打招呼也方便。”
黛麗絲有些為難:“我們也收到了這個消息,可是官商行進去頗難,許多巨型商隊尚要排隊等消息。他們嫌我身份,連送禮的機會都不給,只說我看著不可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