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好程青芝眼疾手快，她一把拽住顧煙羅。

同時，身后的元氏逼近，將顧煙羅扶穩站直身子。

幾人回眸，便看到走在十公主蕭青黛身前的貼身婢女正趾高氣揚抬著下巴，“礙眼的東西！你們擋著十公主的路了不知道嗎？”

元氏眉心微蹙，她欲開口，卻被顧煙羅牽住衣袖。

“娘，我沒事。”

顧煙羅能感覺到，這個蕭青黛，囂張跋扈的厲害，比之前的蕭心柔更甚。

“不過是個縣主而已，也敢在十公主的面前擺架子。”婢女冷哼一聲，便請蕭青黛先行進入。

顧煙羅盯著蕭青黛的背影，看她走到席位前，她身側伺候的小婢女卑微躬下身子，雙手貼在地上，蕭青黛用金線織成的繡鞋踩在她們的手背上，旋即慢條斯理坐下。

而那些婢女，全都隱忍著手背上的痛楚，一不發。

顧煙羅微微瞇眸，觀察周圍那些世家貴女的神情變化，她們皆是敢怒不敢的狀態，只覺得那蕭青黛過分，卻又不敢真的說什么。

顧煙羅收回目光。

幾人坐到席位上。

沒多久，慶功宴正式開始。

明成帝心情不錯，長篇大論將此次戰役講解一番，又夸獎元老將軍一行人多么英勇，滔滔不絕。

講完，終于要例行封賞，這才是今晚來參加慶功宴的眾人真正想知道的。

眾人都豎起耳朵仔細聽著。

便聽明成帝揚聲道，“此番西北之戰，老二著實令朕驚訝，他一個從未上過戰場之人，竟然也運籌帷幄，善用兵道，一同降北洲幾十萬大軍擊退，諸位皆知，朕登基以來，太子之位遲遲未定，如今老二乃朕膝下長子，且出類拔萃，文韜武略，足智多謀，乃儲君最適配人選……”

坐在明成帝身側的皇后，在聽到老二乃膝下長子時，端莊落在腹部的手，死死揪緊手中帕子。

長子……本該是她的大皇子。

如果不是大皇子死了，太子之位怎么可能會落在蕭九宴的頭上！

皇后恨得眼角猩紅，但此時此刻，她不能表現出來，只能死死壓抑著胸腔內翻涌的恨意。

明成帝的話，落入在場官員耳中，他們紛紛怔住。

朝中那些并未選站皇子陣營的官員們，目光皆是一沉，旋即便有沖動的官員上前道，“皇上，此舉怕是不妥，乾王殿下的名聲怕是難以服眾。”

明成帝臉色冷下幾分，“老二的名聲哪里不妥？回京時百姓歡呼，民心所向，為明成解決瘟疫，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，還查出貪官大案，如今又平息戰亂，他處處表現，皆令朕心滿意足，有何不能服眾？”

明成帝的話一字一頓，擲地有聲，那沖動上前的官員一時滯住，話語堵在喉嚨里。

蕭九宴被傳成煞神的時間太長了，長到這樣的形象早已在眾人心中根深蒂固，根本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改變。

如今明成帝說的樁樁件件，都是蕭九宴的實績，且不說自從蕭九宴被明成帝重用后，他參謀所做的其他政事，全都挑不出錯處來。

那官員憋脹的臉通紅，半晌沒憋出一句話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