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嬰兒床上熟睡的小家伙,她難過的流下眼淚,手指輕觸他的眉骨,小心翼翼的劃過他的小鼻子……
聞溪狠狠咬著唇,不讓自己發出聲音,生怕吵醒孩子。
她輕搖著嬰兒吊床,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,才敢短暫的做回一個母親。
……
冬去春來,窗外的花凋謝以后新的花又開出荼靡,不斷預示著季節更替。
聞溪時常坐在屋檐下看著遠處的風景,她看著春天的百花齊放,夏天的酷暑炎熱,秋天的碩果累累,冬天的白雪皚皚……
傭人每天照顧著她的一日三餐,也不去打擾她的私人空間,她也很少與旁人說話。
不知道是不是沈霽故意為之,每隔一段時間讓照顧孩子的奶媽向她匯報兒子的情況。
她不愿給孩子起名,沈霽只好給他起名叫沈曄,沒有特別的寓意,甚至是他隨手在書上翻來的字嵌給了他。
沈曄一天天成長起來,從牙牙學語到蹣跚學步,聞溪始終缺席他的童年,而沈霽只有空閑時間才會去看看他。
聞溪知道男人恨她,竟沒想到連自己親生孩子也恨,而她又不能改變這一切。
有時候從傭人口中聽到孩子玩鬧時磕著碰著,她只能轉身回房間痛哭。
有次天氣降溫,孩子在半夜受涼高燒不退,聞溪知道后心揪在一起,她拿起衣服想去看看他,可踏出房門才意識到什么,硬生生止住往前的步伐。
好在傭人及時匯報給了男人,沈霽放下手頭上的工作,在床邊照顧沈曄一整夜。
他忽然想到自己小時候的遭遇,這才仔細端詳起兒子……
自此之后,沈霽對孩子的事格外上心,雖說不是時常陪在他身邊,但會接到自己院里每天看上一眼。
沈曄三歲時偷跑出去,誤闖進聞溪的院子,當時她正在給花園里的花澆水,小小的他躲在角落盯著她看。
聞溪轉身時發現他,第一眼就認出他是自己的兒子,拿著水壺的手不自覺緊了幾分。
沉默一陣,她低聲道:“是不是迷路了?”
小小的沈曄點點頭,而后又搖搖頭。
聞溪嘴角牽起一絲淡笑,還沒成形又壓了回去。
她淡淡的轉身走了,小沈曄蒲扇著睫毛以為讓自己跟上她,他小跑著想跟她進房間。
結果聞溪冷淡的關上門,小沈曄疑惑地站在原地,他小手拍了拍門,想告訴她自己還沒進去。
傭人找到他后,頓時心疼的抱起來。
“哎呦,少爺,你怎么跑這里來了?走,蘭姨給你做了你最愛的糖糕,我們吃糖糕去嘍!”.八
望著門外被抱走的兒子,聞溪心里酸澀極了,小沈曄越過蘭姨的肩頭緊緊地看著她。
觸著他的眼神,聞溪慌忙躲開身體,捂著嘴更難過地哭了。
從那以后小沈曄沒再來過,他漸漸長大了,開始上學,也學會自己穿衣服照顧自己。
在他六歲那年,聞溪再次在花園旁遇見他。
跟上次不同,他坐在石凳上低垂著腦袋,小肩膀微微抽動,靜謐的花園里傳來他細小的哭聲。
聞溪心底一緊,頓時上前查看他。
發現他真的在哭,也不知道發生什么事,難道是沈霽打他了?
聞溪沒跟這孩子相處過,也不知道該怎么問他,只是輕坐在他身邊靜靜地聽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