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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落地小說網 > 小七許瞻熱文 > 第142章 禁臠

      第142章 禁臠

      她想求他,但他神色冷峻,目光蒼冷,睨著她的鳳目便似在看一塊死物。

      或者如他所說,他看的不過是一塊肉罷了。

      求饒的話便噎在了喉間,她將將背棄了他,她是怎么敢開口求他的,便是開了口,也只會引他嗤笑。

      她緩了好一會兒,雙臂漸漸有了麻痛的感覺,繼而似千萬只螻蟻噬咬一般,可這千萬只螻蟻的噬咬都比不過這一夜身下的腫痛。

      她試著將雙手挪到身前來,看見那雙手早就泛出了駭人的紫。

      她用那雙又麻又痛的胳臂抱緊雙肩,掩住胸口,她把自己蜷成一團。

      已是負恩背義的人,不起身便是忤逆,也許在他看來,這半年來這個叫姚小七的人始終都在忤逆他。

      他是大公子,至少在燕國,從來無人敢這般待他。

      就連良原君那樣的人,面上不也對他恭敬有禮嗎?

      那人將鐵鏈從案腳解開,那如青銅所鑄的手筋脈畢現,將鐵鏈挽在掌心,須臾拽住鎖鏈將她拖起。

      那只腳被拽離了地面,她整個人都被拖著往屏風后去。

      她哪里還像一個人。

      若是個人,此時該挺立直腰。

      哪怕刑場赴死,那也該堂堂正正地行走。

      她被拖著,如一塊破布人偶。

      這便是女細作的下場罷?

      那血肉模糊的脊背又一次在地上拖蹭,臀上被笞得皮開肉綻,此時也在冰涼的地上磋磨。

      到底是她心軟,甫一開始便該將那把匕首刺中他。

      心軟的細作能有什么好下場。

      小七茫然失神,被拖拽到了屏風之后。

      那白玉雕珊瑚屏華貴無比,誰又能想到其后赫然置著一架赤金籠子。

      小七從前極少到屏風后來,那里只有一堵墻,幾只高大的漆花鳥紋的衣柜,墻上還懸掛著她的赤尾錦鯉紙鳶。

      她第一次見到那紙鳶掛在墻壁的時候便覺難過,如今她也似那紙鳶一樣被困在此處。

      除此之外,再什么都沒有,連扇窗戶都無。

      那人語聲淡淡,“進去試試。”

      小七心神具碎,她望著籠子怔忪出神。

      她見過西林苑的獵犬與青狼,它們的籠子都要比眼前的大上許多。

      那人還說,“若不合身,再為你打一架小的。”

      他多好心啊!

      她垂下眸子,不等他再催,奉命爬了進去。

      籠子通體由赤金打造,低矮狹小,柵欄細密。

      即便她身形嬌小,在里面也只能蜷著。

      你看,那叫裴孝廉的人亦是十分用心。

      卻也并沒有什么可計較的,不必計較籠里還是籠外,也不必計較籠身是大還是小,她再也回不去,人也真正地成了“臟東西”。

      那便蜷著,沒有衣袍蔽體,終究也是要蜷著的。

      她沒有開口求他,沒有求他賜一件衣袍,也沒有求他開恩。

      禁臠怎配要恩。

      她在籠中緊閉著眼睛,她很累很疼,她想好好睡上一覺。

      睡上一覺,醒了也許發現這不過就是一場噩夢呢。

      她不許自己哭,便在心里勸慰自己,“小七,不怕,小七啊,不怕。”

      “再等等罷,過些年,如果你還活著,也許會有人來接你。”

      “如果實在沒有,你也不必傷心,人的命早就是老天定好的。”

      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滑了下來,“小七啊,不怕,不怕。”

      身上每一處都是火辣辣地疼,疼的她周身發抖,她仍是寬慰自己,“小七啊,睡吧,睡醒了就不疼了。”

      “做一個夢罷,在夢里也許能看見父親母親,父親母親總會待你好,他們是這世上僅有的待你好的人。”

      可那僅有的待她好的人都不在了。

      獨獨留下她在這世間受苦。

      她的腕間猶有鎖鏈,那金籠子也“吧嗒”一聲上了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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