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吉網羅鉗,事見《舊唐書·酷吏傳下·羅希奭》。唐天寶初,李林甫為相,任酷吏吉溫、羅希奭為御史。吉羅承李旨意,誣陷異己,制造冤獄,時稱“羅鉗吉網”。后以“吉網羅鉗”比喻酷吏朋比為奸,陷害無辜。)
抓到謝玉了,便也就完了。
大澤君自是不能殺,但若就以余歇的名義殺一個庶人,又有什么難?
簡直如同踩死一只螻蟻。
那人伸手探向了她的心口,心平氣定的,“小七,你心跳的太快。”
他越是說這樣的話,她的心跳越是止不住地快了起來。
砰砰咚咚,比戰鼓還要響上個幾分。
他還問,“可是在憂心那個叫余歇的人?”
小七與他講道理,“余歇是庶人,四月便來了。他干活賣力,又懂禮數,我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錯。”
若沒有錯,便不必如此大動干戈。他該命人退下,該放這些庶人們回去干活。
她定會尋機會去見謝玉,旦一見了他,便叫他趕緊離開,趕緊地回楚國,一刻也不要再耽擱下去。
整個薊城都在嚴查,只要她再向謝玉分析利弊,權衡輕重,謝玉一定會走的。
那人笑,“我疑余歇就是謝玉。”
小七心里又是咯噔一聲。
公子許瞻當真是一個光明正大的人,他又是毫不避諱地說起謝玉來,是因了信她,還是因了并不把什么大澤君放在眼里?
在他目不轉睛的審視下,小七心中蕩然一空,不知此時該想什么,又不該想什么,總之空白一片,兀然就待在了那里。
那人并不再審問下去,不去問她“他總在你跟前,你竟察覺不出一點兒么”這樣的話,也不再問“你以為他是與不是”這樣的話。
他攏去垂在她臉頰的碎發,仿佛什么都心知肚明,他似莊王十六年一樣勸道,“小七,是與不是,你都不要去管,你只當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小七心中一動,一時竟不明白他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他到底知道了幾分?
他不知道的到底還有幾分?
他知不知道她其實什么都是知道的?
他在等她主動供認嗎?
還是什么都知道了,但卻不愿去追究她什么,不愿她再卷進燕楚之爭,再在那吃人的修羅場里掙扎求生嗎?
小七不知道。
那雙鳳眸神色復雜,卻又十分堅定。
他堅定地要她,堅定地護她,也堅定地要娶她。
是這樣罷?
是。
小七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