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星若剛出事的時候，他直接報復郝舒和黎諾，顧景曜能理解，但過了好幾天，又跑去打斷郝舒的兒子的腿，如果葉父不顧念父子情分，他們現在就得去牢里把人撈出來了。

沖動，魯莽，不計后果——他哪怕是設計成意外斷腿呢？

葉赫然說這些話的時候，眼睛一直在黎星若身上：“我一回家，一看到我小姑姑，我就恨，我就必須得做點什么。”

岫鈺覺得他現在的精神狀態很危險了：“你一直陷在仇恨里，會毀了你自己的。”

葉赫然麻木問：“那你說，我能怎么辦？”

岫鈺想了想：“下周我要去南非采些礦，要不你跟我一起去？換個環境，換個心情，也許你就能從這個狀態走出來。”

“我老婆現在這樣，我怎么放心離開申城……不過你說得對，我是要找點事情做。”葉赫然看向了顧景曜，“曜兒，你在四盛給我安排個位置。”

他被葉父逐出家門，自然也失去在葉氏的職位。

顧景曜道：“你要進公司，不如來碧云。”

“我去碧云就是吃閑飯的，四盛剛開始，事情多，我忙一點，才不會想東想西。”

這么說，也有道理。

顧景曜短暫的考慮后，答應了：“四盛跟阿爾薩的項目也在推進，我不怎么有空，你幫我盯著，我也放心。”

葉赫然身影逆著光，眼睛里的情緒暗沉沉：“放心，我一定替你盯緊了。”

……

顧景曜從葉赫然家離開后，上了車，便望著窗外出神，何清跟他說話，他都沒聽到。

何清又喊了兩聲“顧總”，顧景曜才醒過來。

何清關切地問：“顧總，您太累了嗎？”

“我在想赫然那天的話。”顧景曜復而垂眸，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。

那天的話？

是說他……不愛秦顏晚，所以秦顏晚死了，他都不難過那些話嗎？

何清謹慎地安慰：“葉少當時是被悲憤沖昏了頭腦，不是真心要罵您的。”

顧景曜不是介意這個，只是想到，所有人都覺得他不愛秦顏晚，真是，諷刺。

他收緊了手指，將戒指顏在手心，像也將真實的情緒和感情顏在不為人知的地方。

“赫然進四盛，那三個人可能不會同意，尤其是吳慈生，你跟他們說，如果我連做這個主的權利都沒有，我還有什么必要把我談成的阿爾薩項目放在四盛的名下，我放碧云，不是一家獨大？讓他們自己掂量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