別的話,秦顏晚都可以聽他說隨便說,但這一句,她抬起了眼睛:“我在外面一定會比在家里好?當年我帶著來路不明的三百萬回家,你就沒想過我是去做不好的事?”
“我連行李都沒有收拾,孑然一身離開,也才二十二歲,大學剛畢業,你們覺得我靠著,”她可笑了一下,“運氣好?老天爺的保佑?就能平平安安?”
秦父喃喃:“可是你確實平平安安啊,我們也沒有想錯吧?”
那她還應該感謝顧景曜不是壞人?
“你不負責任不是一天兩天,我習慣了,連怨都懶得怨你,你也不必找天找地找各種借口,一會兒我運氣好一會兒有老天爺保佑,因為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,你到底有什么事?”
秦父欲又止,秦顏晚耐心盡失,轉身回病房。
秦父突然說:“我就是覺得,辜負了別人的信任,這些年對你這么不好……月月,我對你,這么不好……”
秦顏晚腳步一頓,下意識轉頭,秦父已經低下頭,腳步緩慢地離去。
他的腿沒好全,走路還是有點坡,后背佝僂,在她的視線漸行漸遠。
秦顏晚心里很不是滋味,她對他還有感情還有期待,還是愛他的,所以看到他這么落魄,還會覺得難過。
但她又對他很失望,很怨恨,所以她雖然有一瞬間想要喊住他,但最后也沒有開口。
后來很多年,她想起今天,都會假設。
如果她當時叫住他了,說一句“算了,過去都過去了,我們重新過日子”,那后面的事,是不是會完全不一樣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