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景曜抬眸，看了一眼吊頂的大風扇。

……

秦顏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，感覺到一陣舒服的微風，她抬了下眼皮，看到教室里的風扇轉起來了，眼皮耷拉了一下，又垂下。

她真的太困了，睡了不止十分鐘，也不知道商時序是什么時候來的？

商時序彎腰湊近她的臉，看到她臉頰上細小的絨毛，但秦顏晚沒有要醒來的意思，他嘴角輕彎了一下，也沒有叫醒她。

他坐在她前一個課桌，將椅子轉了過來，面對她，隨手拿了她的書。

秦顏晚聽到沙沙的翻書聲，睫毛動了動。

商時序看到了，輕聲說：“困就睡吧，睡醒了，我送你回家。”

嗯……秦顏晚又睡了過去。

商時序看到她眼下淺淺的黑眼圈，輕蹙了下眉。

秦顏晚從小學習成績就很好，那時候還允許跳級，只要能通過考試，她就是初二跳級到高一的。

只是跳上來后才體驗到，高中的學習壓力比初中大好多，她還有舞蹈課，偶爾還會被學校選中去參加省里的競賽，時間經常不夠用，只能早起晚睡，所以才會這么缺覺。

等到秦顏晚徹底醒過來，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，只有教室亮著白熾燈。

秦顏晚抬起頭，看到面前的商時序，又趴回去，將下巴擱在手臂里，年紀小，還沒完全長開的五官，臉頰有些肉感，嘴唇癟著。

“每天都睡不醒。”

商時序放下書，他們身邊是一扇大窗戶，暮光照了進來，少年有一張過分優越的臉。

申城中學兩大名人，商時序和顧景曜，不相上下的家世，不相上下的外表，不相上下的氣場，待人也都是淡淡的。

不過這會兒不是。

商時序對秦顏晚說話，嗓音都會放輕：“讓你中午吃完飯，到我那兒睡半個小時，你就不。”

商老板是學校的校董，給學校捐了一棟教學秦，那么商公子在學校擁有一間午睡的房間，也不算什么特權。

他們中午都是在學校食堂吃的。

秦顏晚：“我中午有趴著睡。”

“趴著睡，睡不好，越睡越困。”商時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肩，秦顏晚忍不住咝了一聲，酸疼。

商時序露出一個“看吧”的表情，“而且趴睡久了肩頸疼。”

他自顧自坐決定，“明天就去我那兒，柜子里有干凈的四件套，你自己鋪一下床。”

“還是不了，讓人看到多不好意思。”

商時序想了想：“那我在校外給你租一套房子？你中午過去。”

“不用不用。”秦顏晚煩了，課桌下的腳踢了一下少年干凈的校褲，“商時序，你不要再說這個了，好啰嗦。”

商時序被她氣笑：“昨天說我不夠關心你，連你剪了頭發都沒發現，今天就說我啰嗦，阿月，我覺得你有一點不講道理。”

現在的秦顏晚還沒有修煉出后來八風不動的清冷，在親近的人面前，會有些小女生的撒嬌：“哪又怎么樣？”_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