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吧二秦。
顧景曜并不喜歡太過喧鬧的場所。
路在野開的西宮相對比較安靜他都不怎么去,何況是這種完全屬于娛樂性質的地方。
他今晚來這兒,是邀他見面的人定的,他到了才知道是個酒吧。
他坐在卡座里,蹺著二郎腿,沒去碰對方點的酒,口渴也只是從果盤拿了一個橘子。
手指掰開,一分為四,一瓣一瓣捏起來吃,動作不疾不徐,緩慢而矜貴。
顧景曜今天沒穿襯衫,黑色高領毛衣搭配深褐色西裝外套,在這個聲色犬馬的場所里,絲毫沒被同化,依舊是冷漠而倨傲。
“周先生邀我談話,實屬沒必要,拆遷賠償什么價,早就定好,幾個村落都是這么安排,我不可能私下給你加錢。”
秦下的音樂震天響,而他的神情淡,語氣也淡,“何況這個項目還涉及另外三家公司,我一個人說了不算。”
“顧總這么說就是沒把我當自己人,打官腔了是不?”
對面的男人皮笑肉不笑,“誰不知道這個項目雖然是三家合伙,但久安是顧總拉入局,沈氏一開始持股只有20,這個項目從頭到尾,都是顧總在把控。”
“至于該是什么價,這不是看顧總愿意加多少嘛,我們要的也不多啊,對顧總來說也就是一輛車的錢,給了,我們馬上搬走,一直耗著,顧總動不了工,損失也不少啊。”
顧景曜抬起眼。
這個周望,沒什么身份,就是個“道上”的。
他煽動杏花村村民,撕毀原來談好的拆遷賠償條約,重新要價,然后從中牟利。
這種貨色,平時入不了顧景曜的眼,只不過杏花村涉及的那條人命,他懷疑跟周望有關,所以才屈尊降貴來見見他。
顧景曜勾唇,但并無真切的笑意:“我真的無能為力。”
周望收起虛假的笑:“顧總,現在可是法治社會,我們要是不滿意不搬走,難道你們還敢過來強拆?”
顧景曜笑了一聲,他居然說得出“法治社會”四個字。
秦下鬧哄哄的,但鬧騰在酒吧反而是最正常的,顧景曜起身走到欄桿邊。
圓形舞臺上的dj正將音樂進行到高|潮部分,舞池里的男男女女舉著手蹦蹦跳跳。
顧景曜只是不想面對周望那張臉,漫不經心地掃過底下,沒想到,竟然在那個混亂的舞池里,看到了熟悉的身影。
他眼睛微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