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阮懿起了個大早,路過徐若水房間的時候,發現她臥室的門是虛掩著的,她上前一看,才發現床上早就沒了人影,徐若水情緒不怎么好,阮懿不免擔心,立刻下樓去找人。
客廳沒找到,阮懿便去了院子。
阮懿進來花房的時候,徐若水仍然坐在凳子上抽泣,阮懿見狀,表情一僵,眼底的擔憂更甚,她快步走到徐若水身邊,手輕輕拍上她的肩膀,“小水?”
徐若水方才哭得太投入,并沒有聽見腳步聲,直到阮懿喊她,她才反應過來,她用力在褲子上擦了擦臉,但哭得太狠,抬頭的時候眼睛和鼻頭都是紅的,臉上掛滿了淚痕。
阮懿拿了紙巾替她擦了擦,柔聲問:“發生什么事兒了?”
徐若水沒有說話,抬起胳膊抱住了阮懿,頭抵在她的肩膀,一不發。
阮懿并沒有追著徐若水問,只是拍著她的后背用動作來安撫她,人在情緒激烈的時候表達能力是會受影響的,徐若水這會兒說不出話來也很正常。
徐若水靠在阮懿身上平靜了五六分鐘,終于成功將眼淚憋了回去,“媽媽,我可以留下這個孩子嗎?”
阮懿聽見這個問題之后略微怔了一下,但并沒有什么意外的表情,她輕輕揉了揉徐若水的頭發,“當然可以,不管你怎么決定,我和你爸爸都會支持你的。”
徐若水吸了幾口氣,“剛剛……周謙佑來找我了。”
阮懿對于這句話也不意外,周謙佑昨天晚上就來了,聽守門的保安說,他在門口站了一夜都沒走,阮懿原本還想下樓勸他走的,被徐斯衍攔著了。
徐若水說她和周謙佑見過面,她哭成這樣的原因也就不而喻了,阮懿詢問:“他和你說了什么?”
徐若水把周謙佑道歉的話,以及他說陪她手術的話重復了一遍,說這些的時候,她勉強可以保持冷靜,可當她說出那句“我從來沒讓你開心過”的時候,眼淚又一次決堤。
阮懿又拿了一張紙巾給徐若水擦眼淚,聽過這句話以后,她也明白了徐若水哭成這樣的原因——這些年承受的委屈終于被看見了,周謙佑道歉那么多次,雖然每次都算得上誠懇,但他從來沒有透過現象看到本質。
現在他終于看到了,可是……太晚了。
阮懿能理解徐若水為什么在聽到這句話之后想要留下孩子,除卻她本身就有些舍不得這個原因之外,更多地,是一種釋懷,她聽見了自己最想聽的話,多年的委屈終于得到了一個“交代”,也意味著可以翻篇了。
人的釋懷和放下,往往就是一瞬間的事兒。
“留下孩子,那就代表你們以后還會有交集,你也考慮過了吧?”沉吟片刻后,阮懿再次開口。
徐若水點點頭,“以后,我們只是孩子的爸爸和媽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