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說,他能堅持多久?」周仁摸著明悅的臉頰,做出思考狀,「如果他為了你一無所有,眾叛親離,你是不是會很感動,嗯?」
明悅越聽越冷。
如果不知道周仁做過的那些事情,聽他說這種話,她可能會覺得他是在開玩笑,但前車之鑒擺在那里,她知道周仁是真的會這么做,絕對不會留情。
她現在很后悔自己剛剛沖動說的那些話,還有扇周仁的那一巴掌,逞了一時的痛快,結果讓陳博遠跟著倒霉。
「對不起。」明悅認真權衡了一番,決定先讓一步跟周仁道歉,「我不該動手打你。」
「沒關系,我又不舍得怪你。」周仁低頭靠近了她幾分,將臉湊上去,「沒解氣的話,繼續打也可以。」
明悅:「……」
她之前真的沒看出來,周仁還有當瘋子的潛力。
「以后我不會跟陳博遠聯系了,他送我的東西我也不會收了,那條紅繩也沒別的意思,是他去寺廟求的,開過光,說是保佑生產順利的,他給他好幾個同事也帶了。」明悅耐著性子解釋,「我覺得寓意不錯才收下的,如果是其他東西,我不會收的。」
「我跟陳博遠已經不可能了,他也沒有那個想法,而且他老婆今天早上已經生了——」
「這就是你說的不跟他聯系。」周仁呵了一聲,「消息倒是很靈通。」
明悅:「……」
呃。
她大腦宕機了十幾秒,沒想到解釋的話里都能被周仁挑出漏洞。
明悅反應過來,準備跟他解釋的時候,周仁已經松開她往外走了,他隨手抄起水杯澆滅了地上的那團火,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臥室。
他沒關門,明悅看著他轉了個彎,是朝樓梯口的方向去的。
明悅低頭看了一眼地板,紅繩已經被燒得只剩下兩三厘米了,周圍都是水。
明悅彎腰拿起手機,走到床上躺了下去,眼神盯著天花板走神。
天天這么吵,真的很累。
明悅復盤了一下剛剛跟周仁吵架的過程,就是從他發現紅繩開始的——他應該在看見紅繩的時候就猜到可能是陳博遠送的了,但他非得問她,她不承認,他生氣,她承認,他照樣生氣。
反正只要涉及到陳博遠的事情,周仁就會變得非常不講道理,不管她怎么表現他都能找到生氣的理由,然后就是無休止的威脅和爭吵。
明悅想起來周仁說的「算賬」,頭更大了——再去找他求情肯定是行不通了,她得去想想別的辦法。
不從根上解決這件事情,周仁就會一直拿著陳博遠威脅她——誰能治得了周仁呢?
明悅腦子里忽然閃過了一個人。
她醍醐灌頂,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,翻開通訊錄,找到一個號碼撥了出去。
——
周仁來到會所包廂的時候,程最、徐屹斂和鐘秉寧三人都在。
他們三個都是臨時接到周仁微信之后過來的,周仁先喊了他們,結果自己反倒是最晚到的那個。
明悅懷孕之后,他們四個人就少這么正兒八經地聚過了,基本上都是工作場合里見個面,周仁本來就忙,現在私下時間都分給了明悅,恨不得圍著她轉。
今天周仁發消息說出來聚的時候,他們三個就覺得不對勁兒了,如今看到周仁陰沉著臉坐下來喝酒,算是坐實了這個猜測。
鐘秉寧盯著周仁觀察了片刻,「怎么了,明悅孕檢指標不好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