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底線是什么?他從來就沒想過。
因為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有恃無恐地談什么底線,就像他。
沉默半晌,他才又開口,“那我呢?你會像信任他一樣信任我嗎?”
夏蝶抬眸看向他復雜的眼神,對遲晏,她其實不太了解。
雖然他從未在她面前提及他的心事,可夏蝶總覺得,他心思很重。
是關于遲老太太還是其他,她無從探知,所以,他潛意識里那個約束自己的框架到底是個什么樣子,她也不知道。
夏蝶意味深長,“只要是從你嘴里說出來的,我就信。”
遲晏了然,“你這是在暗示我以后不要對你說謊嗎?”
夏蝶沒否認,“你可以這么想。”
遲晏笑了一下,不置可否。
……
桐州郊區一間廢舊廠房外,楊承探頭探腦地朝著四周看看,見沒人走動才大著膽子朝里面走。
推開生銹的大門,濃重的腐臭和霉味撲鼻而來,他抬手掩了口鼻,警惕地朝著里面望過去,一個人影也沒有。
他心里有些窩火,走路自然就快,空曠的車間里,他急促的腳步聲被回聲放大。
他在車間里來來回回走了兩趟也沒見到要找的人,索性不耐煩地掏出手機給對方打電話。
很快有鈴聲從一個方向傳過來,他循聲望去,才透過生了銹的鐵欄桿看到角落里那個一頭波浪卷長發的女人。
她悠閑地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修剪自己的紅指甲,一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架勢。
楊承的火氣更大了,“你耍我呢?!我來了半天你不吱聲?!”
阿曼眼皮都沒抬,“你自己眼瞎怪得了我?”
楊承無心和她打嘴炮,三步并作兩步走過去,伸手扣住她的手腕,“你們什么意思?說好了安妮這個籌碼歸我?你們早早就放出來算什么?!這樣我還怎么要挾傅梵逍幫我找替死鬼?”
阿曼這才掀眼皮看他,那眼神像極了在看一個躺在案板上的死物,“你還真是蠢得可憐,剽竊的事情一曝出來,你的價值就沒了。”
“那你叫我過來是什么意思?”
楊承說完這話突然明白過來,倏然面色一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