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來女兒說不還錢，才有了那次夫妻之間的談話。

忽然她就像是開竅了一樣，感覺自己這么多年真的不知道活了個什么勁兒。女兒女兒算計她，男人男人漠視她，兒子在外地，根本見不到面。

說難聽點，如果有一天她躺在床上醒不過來，死了都沒誰知道。日子過成她這樣，真的有意思嗎？

不，一點意思也沒有。

她要勸女兒，不要跟她這樣活著，沒勁。

“真的？我爸他心里沒你？那他心里裝的是誰？”陳珠珠很好奇，“難道他心里裝著別的女人？”

“沒有。”王大麗微微搖頭，“他心里第一裝的是工作，其次是你和你弟弟，再是他自己，最后沒了。”

“不可能。”陳珠珠反駁，“爸爸對外公很好，每年清明節去祭拜，他都要坐在外公的墓碑旁跟他聊天。”

“是！你爸對你外公確實很好。珠珠！聽媽的話，以后跟楊天河好好過。沒有孩子就趕緊去領養一個，只要從小養在身邊，跟親生的也沒啥區別。”

陳珠珠無聲地嘆氣：“我還是不甘心，想再努力看看，說不定我能懷上呢。”

“那就跟天河說清楚。”

“我知道了，我會跟他說的。”低著頭，陳珠珠氣勢萎靡，“媽！要是家屬院里的人知道楊天河跟我鬧離婚，她們會不會看不起我？”

王大麗不滿地瞧著女兒，怒其不爭：“你管別人的眼光做什么？日子是過給自己的，不是過給別人的。

多跟積極向上，努力生活的人學學。你和楊天河都有工資，吃飯還在家里，比誰差哪兒了？領養一個孩子，好好培養她，不比人過得差。

如今計劃生育，家家戶戶就一個孩子，不管兒子女兒就一個，你怕什么？領養一個女兒，就當是自己生的。”

看老媽恢復了以往的強勢，陳珠珠眉宇微皺，心想，還是剛才溫溫柔柔的媽媽比較好，此刻的她有點像母老虎。

以后她也要在楊天河面前表現得溫柔一些，盡量不跟他呲牙。

努力回想了一下秦雙雙平時的為人處世，好像她極少大呼小叫，跟人不高興，頂多冷著臉。

那副做派真的不好模仿，她從小到大恣意慣了，誰惹她不高興，她就跟誰吼。要是改的話，需要多久能改過來？

既然拿捏不了楊天河，那就得好好捧著他，也不能捧得太過，更不能沒了自我。

“我沒有怕，就是不想承受別人看我的異樣眼光。”

“算了吧！家屬院的嫂子們一個個忙得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，誰有空關心你？”王大麗好笑地問，“你那點破事在人眼里算什么？值多少錢？”

陳珠珠眼睛亮了不少：“是哦！她們現在干手工的干手工，開店的開店，真沒時間關心別人的事。只要咱們不去外頭說，保證沒人知道。

可要是楊天河鐵了心要跟我離婚怎么辦？媽！你一定要幫我。只要我的婚姻保住了，以后我一定好好孝順你和爸爸。”

臉色一沉，王大麗冷笑：“照你的意思，我們要是保不住你的婚姻，老了就不能指望你？

既然如此，把我的六千塊錢還給我，反正老了也指望不上，不如留著錢傍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