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親,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?”
“你說什么?”
顧陌說道:“這件事,能做主的只有蒲先生,他決定收誰,誰就有資格成為他的關門弟子,無論你我還是曲若初,誰都做不了這個決定,你讓我讓給她,我讓了她,你覺得蒲先生會要她嗎?”
顧管家突然也反應過來,好像確實是這樣。
“那你就去求蒲先生,讓蒲先生把家主也收下吧,一個是收,兩個也是收啊。”
顧陌不說話,只看著顧管家。
顧管家有些氣弱,“你、你看著我做什么?快說啊,你到底愿不愿意幫忙?”
“我不愿意。”
她和蒲先生說是師徒,其實是彼此利用的關系。
而現在她人微輕,在這段交易關系中是處于弱勢的,蒲先生隨時可以棄掉她這顆棋子。
顧陌不是非要靠蒲先生,但絕對不能得罪蒲先生,她得為自己進入官場打下基礎。
因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做官后,可能會做討人嫌的事,沒幾個靠山,人家刀口都架到脖子上,估計她還云里霧里。
她干脆利落的拒絕讓顧管家有些回不過神來。
“你說什么。”
“我說我不愿意,母親。”
“你這個不孝女,你就不怕讓人知道你不仁不孝?”
“我如何不仁不孝?母親,凡事都是要講證據的,我現在不是白身,你的任何一項指控若是拿不出證據那就是構陷,而你所謂的那些我不仁不孝的指控,只是你自己認為,在別人眼中,甚至是在道義禮法看來,我都沒有任何過錯,那只是你們對我的苛責而已,世人不是傻子,基本的是非黑白,他們是能夠分辨的。”
罷,顧陌轉身便走了。
顧管家又氣又急,不知怎么想的,又去找了顧陌在國子監的老師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達成什么目的,只知道不再聽話的顧陌,讓她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感。
國子監老師很喜歡顧陌這個勤學上進的學生,一聽是顧陌的母親,便當即去見了,想看看是什么母親,能教出顧陌這樣的孩子來。
見面后,相互拉扯了一些有的沒的,顧管家就開始長吁短嘆。
“那孩子以前看著挺老實本分的,也不知道這些年是怎么了,竟跟變了個性子似的,忘記了本分,一門心思的要去參加考試,還說什么要做人上人,那是咱們該癡心妄想的嗎?“
國子監老師滿臉黑人問號,“為什么不能癡心妄想?誰不想做人上人?你的女兒好學上進,給你顧家爭光,這難道不是好事嗎?還是說你希望自己的子子孫孫以后都是給人做下人伺候別人?”
說完,國子監老師又說道:“我要是有這樣的女兒,我做夢都當笑醒了,如何還會埋怨她太爭氣?”
顧管家頓時被國子監老師的話整的很尷尬,好像她是個什么目光短淺的男子一樣。
“她若是靠著自己勤學上進做人上人,我自也是高興的,可她卻把心思花在鉆營取巧上面,實在是……”
“誰說顧陌的心思花在鉆營取巧上面?你知道她有多刻苦多努力嗎?晚上別的學子都已經睡下了,她還在熬夜看書寫字,清晨雞還沒有打鳴,別的學子還在睡夢中,可她卻已經早早的起來,點了一盞燭燈就開始早學,她或許不如有些學子的天賦,條件也不如那些世家女,可是她的刻苦用功,卻是誰也比不上的,勤能補拙,她肯吃苦有毅力,她的努力我們這些旁人都看在眼中,結果你這個親生母親,卻把她努力所得來的一切,當做是鉆營取巧得來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