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等勇氣。
和她比起來,即使是大梁那位名譽天下的太子梁承嗣都少了幾分意思。
“你是覺得梁承嗣能來救你?”
冰冷的指尖按住柳穗的下巴,兩個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。
“還是說……”鄭清平突兀的笑起來,那張尚有幾分儒俊的面容上竟然多了一絲滲人的妖異。
“你認為我不敢殺你?”
指腹用力,在白嫩的肌膚上掐出了一道紫印。
柳穗蹙眉。
鄭清平耗費那么大力氣將她擄來鄭國國都,肯定不會是為了殺她。
現在這般作態,恐怕又是恐嚇。
她直視鄭清平,神色平靜:“外面死的都是你的子民,為君者,不想著怎么讓百姓過好日子,卻將劍尖直指供養自己的子民,你難道不會心痛嗎?”
“百姓是水,君主是船,水能載舟,亦能覆舟。若是你因我說了實話就要殺我,鄭國不亡,天理難容。”
字字句句落下,尤為刺耳。
鄭清平突地松開手。
就連旁邊陳平握著長劍的手掌都在發抖。
柳穗的話撕開了他們心中的遮羞布。
為君者,怎么可能不在乎百姓。
鄭清平眼神不斷閃爍,掀開簾子看見外面剩下的活著的百姓,瞧見他們臉上的哀戚和麻木,嘆息:“太子妃果然如傳般心善,即使是為了他國百姓,都殫精竭慮。”
柳穗摸不透這人的心思,但是她真擔心他隨口一句,外面那些百姓就沒了性命,只能打起精神同他周旋。
“只是覺得鄭國太子還不算昏庸,應當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難得從她嘴里頭聽見一句自己的好話,鄭清平沒忍住輕笑。
他含笑凝視著柳穗:“我可以放這些刁民一條性命,但是太子妃要答應我一件事。”
柳穗眼皮子直跳,十分警惕:“什么事?”
“我要太子妃去我宮中做客。”鄭清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