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魏拱了拱手，提前告辭。

等人一走，柳穗立刻皺眉抱怨：“陳魏現在都不敢看我了。”

梁承嗣輕笑：“大抵是被你昨天晚上的英姿給嚇到了。”

柳穗白了他一眼，而后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掌，又忍不住嘆氣。

不知道何時起，她竟然已經習慣了殺人，昨天晚上甚至沒有絲毫的動容。

不知不覺中，她竟然隱隱的融入了這個朝代。

“怎么了？”梁承嗣察覺到了她情緒不對，握住了她的手。

柳穗抬頭看向他，神色迷茫問：“我總覺得自己變了，我想為這個天下做一些事，想要讓身邊的人過上好日子，但是卻總有人因我而死。”

梁承嗣微微一怔，立即反應過來她是被昨天晚上的事情嚇到了。

可能嚇到柳穗并不是那些劫匪，而是在她手上逝世的眾多人命。

“我當初上戰場，殺第一個人的時候，手都在抖，后來半夜趴在床邊吐。”梁承嗣捏住了柳穗的手，低聲哄她：“但是如果我不殺他，他就會殺了我，會有更多的人因為他而死，如果你昨晚不殺了那些劫匪，我們就會死，日后還會有無數百姓因為他們而死。”

他加重了語氣，盯著柳穗的眼睛：“他們是罪有應得，你做的沒錯。”

柳穗仿佛從他的語氣中得到了力量。

她抿了抿唇，低聲說了個“好”字。

梁承嗣見狀摸了摸她的頭發，岔開話題：“等宅子里的事情處理完了，咱們將后續的事情交給林元和，然后從遠胥鎮出發，去祖陵。”

柳穗微微皺眉，想起了昨天晚上在豬圈里看到了那個衣衫襤褸的女人。

這樣的女子，山寨里有上百個。

但是這些女子真的能夠回家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