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這里,陳氏愈發的痛心疾首,“都怪我當年識人不清,招惹這么個禍害進門,原想著讓她對付文氏,豈料文氏又是個短命的,倒叫她一朝得勢,對付起我來了。玫姐兒啊,阿娘可不能做那縮頭的烏龜,把那么大的家業全交等那對賤人母子手里,阿娘沒那份慈悲心。阿娘現在就指著你,重新找個好人戶,讓女婿給阿娘我撐撐腰,長長臉,好叫你阿爹不再看輕我。你別說什么再嫁之身難覓好郎君這樣的話,咱們蘇家你看看宮里那位,再看看如今你的大伯母,還有孫家長房的那個孫妤,誰再嫁是吃了虧的?你只是沒碰到合適的罷了,待你祖母壽辰那日,宮里那位可是要到場撐場面的,屆時阿娘到她跟前去湊湊,讓她給你指指道,你何至于孤枕難眠呢?”
蘇玫表面上還是一臉的抵觸,可是內心是有些松動的。
自打從沈家分戶出來,她是過了幾年太平日子,可從去年開始,沈重德那個瘟神又上門了。她派人打探后得知,剛開始那兩年沈重德的確老老實實握著手里的產業規規矩矩過日子,可俗話說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,沒幾年就將手里的產業揮豁得差不多了。
萬氏苦勸無果,每日又被府里的侍妾纏著勾心斗角,已是對沈重德萬念俱灰,如今只想著守著兒子成人,旁的再不愿甘涉。而沈重德在意識到即將坐吃山空后,再一次找上了門,竟胡亂語想讓她再劃分些產業過去,她不答應,沈重德就時不時上門來鬧。如今她在這宅子里住得也不安生,左鄰右舍誰不看她笑話?
若真能借著這次機會重新尋個庇護之所,沈重德那樣的升斗小民她還何懼?
唯一讓她心存疑慮的則是她的身份,她的前夫郎是沈重霖,他不是意外死于非命,也不是重傷病亡,他是被朝廷賜死的。盡管過了這么些年,可她若想再嫁人,這樁事鐵定會被人翻出來嚼。屆時她能忍,可她未來的夫家能忍?
終歸到底一句話,她沒信心,恐怕自己和阿娘再如何的蹦跶,不過也是個跳梁的小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