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兒子一向是個孝順的,從未像今日這般下過她的臉面。向氏一時沒回過神,等她回過神時,人家小兩口早就走掉了。她沖到門口,看見兒子擁著兒媳走在廊下,吼道:“青天白日,你們回房去干什么?昨晚折騰到現在才過來請安,現在又要回去,兒子,她就是個狐貍精,是來榨干你精魂的狐貍精,你趕緊給我回來。”
這一座二進的宅子,大半數以上的仆婦和使役都聽到了向氏的吼叫聲。
仆婦使役們不是或躲或避,但全都捂著臉譏笑。
宋鑫覺著丟臉極了。
宋春花看了一出好戲,趕緊上前順著阿娘的后背,一邊說:“您消消氣,我大哥哥好不容易得個媳婦,想多呆在一起膩歪膩歪不是很正常嗎?而且你忘了,去年村東頭的劉吉成婚,硬是把他媳婦關在屋里三天三夜,這事兒咱們村兒誰不知道?你當時只說了句年輕人火氣旺,怎么到了我大哥哥這兒,只是晚了那么一點時候你就這么大火了?”
向氏瞪著宋春花,“你到底哪頭的?你還是不是你哥哥的親妹妹?”
宋春花調皮的吐了吐舌頭,扶著向氏坐回去,才道:“我自然是我哥哥的親妹妹,更是阿娘你這頭的。依說我阿娘你該高興才是,瞧見方才新嫂嫂那副小雞子似的身板,耗子似的膽兒了嗎?這宅子是她的陪嫁又怎樣?往后還不是得讓阿娘你拿捏。”
這話直說到向氏心口里去了,先前被混賬兒子氣得不行的情緒立馬漸漸淡去,臉上終于露了笑容,但很快又笑不出來了,“你說得不錯,的確是副小雞子身板,這么薄的身子怎么給我宋家傳宗接代?你大哥哥可是老宋家惟一的兒子呢。”
“那還不容易?”宋春花一揮手,滿臉的得意,“咱們鎮上但凡有幾畝薄田的孝能納妾,我哥哥如今是京官,難道為了宋家的子嗣還不能再娶一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