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瑜執筆的手頓住,一滴濃墨滴在涅白的宣紙上,隨即微微一嘆,“什么時候的事?”
“奴婢趕過去的時候那些乞丐正準備把人往外抬,奴婢就讓他們把人抬到義莊去了。”
譚瑩雪死的樣子極為難看和凄慘,雙目睜得圓圓的,死不瞑目,身上沒一塊兒好地兒,雪嬌忍住沒說,怕蘇瑜聽了污耳。
“去買口棺材封住,找個地兒埋了吧。”
“是。”雪嬌答。
蘇瑜擱下筆,將先前那張滴了濃墨的紙給揉成團,然后丟到紙缸里。“雪嬌,把氅衣拿來,去御書房。”
御書房。
宣祈在椅子上坐得筆直,除了面對蘇瑜,仿佛對誰都冷峻無情的輪廓此刻折著眉心,聽著孫學雍向他匯報的事情不落一。
“陛下,明年春闈的試題已經封了印,就是誰任主考官的問題朝堂下議論不停,有人提議讓楊太傅出山任明年春闈的主考官,但楊太傅現擔任著太子殿下的授課恩師,不可一肩兼雙任。還有人提議讓寅國公擔任主考官,還有人提議黃太師……。”
眼下快要過年了,明年春闈是他登基以來第一個恩科取仕,宣祈也很重視。
聽孫學雍疊疊不休的說了一大難,宣祈有些不耐煩,他提的這些人選都在他的考慮之列,但最后定誰,他現在還沒想清楚。
“陛下,皇后娘娘來了。”外頭執事的太監進來回話。
孫學雍頓時閉了嘴,宣祈則起身親自迎了出去,果真見到蘇瑜披著藕粉色的氅衣立在庭中吉祥缸邊,看著缸中幾尾錦魚游來游去。
“天這么冷,你怎么過來了?”
執起她的手,微微涼,宣祈握在自己的掌心緊了緊。
“想見你就過來了,不方便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