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瑜抬頭示意袁嬤嬤別出聲,她輕輕靠在長迎枕上,開始消化這件事會帶來的諸多后果。周老太太之所以會被氣暈,無非是想到孫家有如今的基業實屬不易,家中兄弟姐妹的前程都步上正軌,孫家在京城的地位也越來越穩,如若孫婉淪為船娼之事爆出,家里未出閣的姑娘該如何自處?出了嫁的姑娘又該在婆家如何立足?這可是會被人戳一輩子脊梁骨的事情呢。
袁嬤嬤一想到周老太太安危不詳,她自己都擔心不已,何況是蘇瑜?
靜靜的看著蘇瑜,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眸下不知在想些什么,但能猜到多半是與孫家的事有關。好不容易見著幾家的日子越來越順了,沒想到婉姑娘竟出這樣的事來。
袁嬤嬤實在不知道要說些什么,便不說,寢居也就這樣安靜下來。
沒多久,蘇瑜開口打破了滿室的靜謐,“孫家老太太情況未明,家中定然一片混亂,雍表哥固然有些手段,始終是速度難及。妤姐姐才得遇良偶,嫻姐姐佳期又近,孫家絕對不能落入是非旋渦之中。嬤嬤,你到集芳館給洪掌柜傳個話,讓他盡快趕到揚州找到孫婉,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讓先前找到她的人相信自己認錯了人。”
袁嬤嬤贊同頜首,又問了一句,“那婉姑娘如何處置?她可不能……。”
她可不能回京,一旦在京城露面,天下沒有不漏風的墻,再加上孫玉溶的稟性,勢必會鬧出更大的禍事來。“暫時將她找個遠離京城的地方監禁起來,不準她接觸任何人。”
這點小事洪掌柜還是能辦到的,袁嬤嬤曲了曲膝,折身走了出去。
半下午時候,采玉回來了。
“范大夫仔細替老太太診過脈了,說老太太心脈涸澀,就是俗話被氣得狠了,脈形如寒風枯葉,只怕是……。”采玉沒把話說完,她知道姑娘懂她的意思,“妤姑娘帶著歡姐兒回孫家了,大太太也給大老爺去有信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