譚瑩雪直覺身心一直往下沉,又恐又怒的瞪著容媽媽,“呸,你是個什么東西,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,你也配當我阿娘?我呸……。”
容媽媽八面玲瓏的表情在譚瑩雪語聲落地時斂得干干凈凈,她坐在圓矮凳上,翹起二郎腿來,沒有半點兒這個年紀該有的風韻猶存,冷冷的盯著譚瑩雪,“死丫頭,你敢這樣跟老娘說話,肯定也猜到這是什么地方了。不錯,老娘這里是私窯,而你是剛剛被賣進來的婊,子。我可不管你從前有多威風多厲害,你既然是老娘花五百兩銀子買來的,就要好好守著老娘定的規矩,要是不好好接客,給老娘賺銀子,老娘有的是法子收拾你。”
心里想到是一回事,被人這樣明白著告訴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此刻的譚瑩雪,就像被雷在頭頂不停的轟炸,沒有比這更令她憤怒和絕望的了。
“是誰,是誰干的缺德事?敢賣了我,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嗎?”她渾然忘了,之前她也想干這樣一件缺德事。
“你這樣的丫頭老娘見得多了,少在這里唬我,老娘不是嚇大的。”容媽媽一揮手,然后站起來,“既然醒了,就好好梳洗梳洗,老娘已經把你的牌子掛出去了,從今往后‘雪娘’就是你的名字,記住了。”
譚瑩雪見容媽媽這樣絕決,她終于認清現狀,又見容媽媽轉身要走,趕緊沖下床跪在地上拽住她的手,卑微的祈求道:“媽媽媽媽,先前都是我的錯,是我不該頂撞您,求求你放我走吧,我可是大理寺卿杜大人的外甥女,身份貴重,怎么可以淪落到私窯干這種下作的事?你把我送到大理寺卿府,我姨父一定會給你好多好多銀子,求求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