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選出來的茶梗放到手畔的小托盤中,蘇瑜撿起一片云紋茶葉,拿到鼻前聞了聞,“若是沒有夏蓮嫁到程家,用嫁妝和體己填了程家二房這檔子事兒,以她身價也有希望能救她弟弟的。然話又說回來,若是那么多銀子仍救不好她弟弟,她給再多也是白搭。”
袁嬤嬤深以為然。
蘇瑜又問了句,“她叔叔嬸嬸家是做什么的?人品如何?”
“就是普通的莊戶,老奴以前聽夏蓮提過,他叔叔頗有些霸道,她那嬸嬸倒是個好人品。”
蘇瑜又撿起一片比之前小的云紋茶葉,仔細反復看,“她的那些繡活兒都拿到哪里去賣了?”
“她如今手上的趕活都是程家嬸子替她張羅的,說是西街那邊有戶員外討小老婆,急著用的被子,讓她趕著繡兩床喜鵲登枝。她自己做的那些散活兒還沒空拿出去賣呢。”
蘇瑜默了一默,“夏蓮也是個好臉面的,不然遇到此難處也不會是她婆婆來探口風。你私下里找找她,就說你知道與集芳館有往來的一些小繡品鋪子,可以收她的散活兒。銀子略微抬抬,不必叫她知道是我的意思。”
“姑娘有意幫她,何苦又瞞著?”袁嬤嬤想到了夏蓮這門不合她心意的婚事,撇著嘴道:“她不顧我們勸說自己撿的路,好賴得自己受著,只是老奴這心里意難平,又連累姑娘顧著她的臉面還得給她便宜,唉……,這叫什么事兒啊!”
蘇瑜輕輕拍了拍手,掌心的茶碎掉到托盤里,“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,有些事總得自身經歷方有感觸,旁人勸得再多,也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,虛浮得很。”
袁嬤嬤就不愛聽姑娘說這么老成的話,“姑娘別撿了,傷眼睛,老奴這就去找夏蓮去。”
肖美媛在宮里連著侍疾好些天,累得頭昏眼花也不敢懈怠。這日有皇后接了她的班,吩咐她回宮好生歇息,可她哪里敢歇息,讓錦悠扮成她的樣子留在宮里,自己則換了宮女的衣裳趁著夜色買通守角門的守門侍衛,匆匆回了相府。